苏卿抱着脑袋,撑着桌边昏昏欲睡。
“醒醒。”诸伏景光轻柔地将她叫醒。
苏卿本人的怨气已经快冲破天际了,眼前讲课的波本也似乎出现了重影。
最近的蛇组,除了女儿红本人,都很忙。
其它人都忙于在各个地方布置,争取它日一击必杀,不给组织留下任何退路。
而女儿红,则是被强行送到了威士忌组的大本营,而她本人则坚定地认为这个行为与琴酒和郎姆脱不了干系。
或许是见过了威士忌组的合作,所以琴酒才会继续让这三个人搭伙。
而搭伙之后,天天被蛇组催残的琴酒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再度将女儿红送了过来,美其名曰让女儿红适应日本生活。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并且琴酒还有大用处,苏卿早晚得把他脑袋劈开。
一直挂在身上的翻译机被强行收走,问题是波本与苏格兰动手时还笑眯眯地,实在叫人抓不出错处,不然,这怨气早就发泄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眼见被拿走了唯一能让“她”与外界交流的东西,苏卿愤愤不平地趴在桌上,目光随着时间渐渐失焦,一次又一次地睡了过去。
面对一次次进行唤醒的诸伏景光,她也渐渐失了好脸色,眼神染上不满与威胁的意味,盯得诸伏景光直发毛。
并且波本这位特工明显是来应付工作的,看着用日语教日语还带比划的波本,苏卿满脑袋黑线。
话说,教外国人国语有这么教的吗?
不过苏卿倒由着他应付,诸伏景光的叫醒服务也并不认真,声音低微也就算了,推操的手掌更是软绵无力,更别说时不时还来几句题外话捣个乱
这个“家”里,似乎只有一个菜伊认真了。
虽不知他从哪里学的那么一口蹩脚的中国话,但光是态度也不知甩那两人几条街。
但当苏卿尝过一口他做的饭后,便义无反顾地把莱伊打入了冷宫。
果然,英国美食荒漠的名头果真不是吹的,经那一次,苏格兰和波本便垄断了厨房的使用权。
作为被排斥于厨房的人员之一,苏卿倒很有话语权。
相较于苏卿的吃了会死的菜品,莱伊的那些难吃的东西似乎也……
而被送进医务室之后,两位公安也没了比较的心思。
苏卿的菜是看着就不能吃,上面洒满了大片的香辛料,而莱伊的菜则更有了些深度,将杀机隐藏在表面的平和之下。
转回目前的困境,苏卿却没有什么办法。
女儿红不通日语在组织里是人尽皆知,自然也没有辩驳的余地,但苏卿也明白不能让女儿红学会日语,并且是在不能逃避的情况下。
翻译机的芯片仍需记录大量的人物对话,在各个角落偷放的窃声器也需工作,小叶已经借助网线和成员的U盘潜入欧洲基地的摄像头,在美国也有了初步进展。
为了防止被发现窃听,所有的工具都不能联网,在戒备森严的会议室,女儿红这个人形窃听器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组织的机密文件要拿,可往往更大的机密存在于成员们的对话当中。
不可否认,分析这些对话,将零星的点串联起来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可这也会是一些隐秘机密的敲门砖。
大部分人都不会直接透露机密的存在,但哪怕是那支言片语,那些隐于洪流之下的人际关系,一经披露,都是一张涵盖了整个组织的巨网。
苏卿正在头疼,她深知这个没定存在的重要性,却又明白,世上没有哪个人会故意身在别国却不会别国的语言,性格孤僻也不是这么用的。
苏卿目光呆滞,再度进入神游天外的状态。
女儿红的设定不能破,可目前又该如何破局呢?苏卿思绪万千。
看见女儿红再次露出呆滞的眼神,波本便知道自己这半天的授课又是一场空。
固然明白对方没有学的意思,自己也确实没有想过认真教,但表面功夫终归要做足。
“醒醒!”他再度敲敲桌面,试图唤回对方的注意力。
诸伏景光在苏卿眼前掉了挥手,引来了苏卿的再一次扭头。
面对着女孩的不满,诸伏景光也只能笑笑,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他起身进了厨房,留下波本与女儿红斗智斗勇。
波本与女儿红四目相对,面对着女儿红那一双死水一样的眸子,也不免无奈而又惆怅。
历经三天,他是彻底见识了女儿红非暴力不合作的任性,也切身体会了为什么不曾有人成功教会女儿红日语,面对一个无欲无求,无情无义还打不过的女儿红,波本完全没有制约的办法。
他自己内心也明白,这是组织的两个大人物试图通过女儿红分化或收服蛇组而再次做的一次无用功,
面对竹叶青时他们尚且幼小,可眼见蛇组主心骨不存,面对那么多有用之人却不能收归已用,想必琴酒与朗姆的心中也存了不少火。
蛇组日益强大,每个人都有直接听命Boss的能力,面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朗姆那颗渴望权力的心又怎会不心动?
或许,当初琴酒把他们三个扔给女儿红时就已经存了让他们打入蛇组的心思,可惜桑落酒突然来到东京,才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波本的心中闪过一系列推论,目光也定焦在女儿红身上。
他猜出了两位大人物的想法,但他由衷地认为他们不会成功。
如果他自己有幸进入蛇组,那就基本可以拿到所有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路径摆在那里,机会却从来没有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