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骑着马,往堡子里赶。 “张兄,这一仗该怎么打?” 方子才虽然心里有谱,却也想知道张三顺的想法。 “五六千人没有冬衣,几万牛羊还没有运送出去,还真是不容易啊,其实以前我挺羡慕姐夫的,没想到这事情放在自己身上,确实觉得艰难。” 张三顺顿了顿后,又道:“天也快凉了,齐尔哈朗几万人来到葛林堡,并非易事,不说打仗,这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只怕也会让他们头疼的。” “我想先让大军撤回忽林基地再说。” 方子才点头答应:“不错,看着天气,只怕也要大变,我们回基地,齐尔哈朗就算追到了基地外,只怕也无法奈何我们。” “驾” 马队飞快的进城。 等他们回来时,张寿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张兄弟,方兄弟,你们可回来了。” 张寿见他们回来了,很着急的迎了上来:“听说齐尔哈朗集结了两三万大军,距离这里不到五百里了,这一仗该如何应付,我听你们的。” 听说鞑子大军压境,张寿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两万多大军,还有镶蓝旗的七八个牛录,就连齐尔哈朗都亲自来了。 这在他以往参加过的战役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虽然他和张三顺,一同挫败了阿达海的联军。 但是那都是一些马场的护卫队,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些地方部队。 镶蓝旗,可是阿敏的嫡系人马。 齐尔哈朗更是阿敏的亲弟弟,黄台吉最器重的贝勒之一。 历史上,阿敏死后,他的财产全部都由齐尔哈朗继承了,可见齐尔哈朗在后金汗国中的地位。 “张将军,我们回来正想和你商议此事” 张三顺和方子才立刻将他们的想法给张寿说了一遍,很快就获得了张寿的赞同。 撤回忽林基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乘船回忽林基地,顺流而下,大约需要一天半的航程。 但是现在,几万牛羊和上万的马匹,加起来可不是个简单的数字,还有几千人的俘虏,真的让他们有些头疼。 当天夜里,张三顺就派快马通知了忽林基地,让马康加派了大量船只上来。 但是在两天前,他们已经派了一支船队去了库页岛基地,一个来回的有五六天时间,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们只能派快船,通知曹强那边,让他们也多派船只前来,将牲畜运送出去。 按照目前的运力,没有半个月是没有办法将葛林河上游的物资运到忽林基地的。 没有别的办法,张三顺只能组织人手,通过赶的方式,先将马匹和牛羊往下游赶。 方子才亲率三个营的人马沿途护送。 包括俘虏和人也是一样的,老弱妇孺,也全部上马。 队伍浩浩荡荡的,连绵七八里,沿着葛林河堤,往下游赶去。 按照两百多里的路程,他们大约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才能抵达忽林。 只是没有想到,一万多人赶着牛羊,马匹上路后,走得比蜗牛还要慢。 有些女真俘虏,还故意的放慢了速度,找事。 对于这样的人,方子才不论男女,直接拖出来杀掉弃尸荒野了。 虽然他们倾尽了全力,行军速度依然很缓慢。 一天后,齐尔哈朗大军距离葛林堡还有四百里,这是大军行军速度。 但是张三顺知道,只要齐尔哈朗高兴,他可以遣一支精骑,长途奔袭的话,两天就能抵达。 鞑子越来越近的消息,确实让人感到压抑。 沃泰的协同军兄,开始表现的烦躁,士兵行军时都表现的非常谨慎。 他不是汉人,却知道,齐尔哈朗对付叛徒会使用什么手段。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时间到了第二天晚上,天气突然骤降,到了半夜竟然下起了小雪。 许多人没有冬衣御寒,也没有帐篷,上万人歇息在雪地中,到了早晨,有上百人冻成了冰人,永远长眠于此了。 更要命的是,气温骤降,张三顺还担心河面封冻,那样的话,就连船都没法使用了。 他只能下令,就地杀羊,用羊皮给那些没有冬衣的百姓御寒。 船优先将一些幼儿、伤病号送回基地去。 方子才冻得话都不想说了:“这北地的天气,真他娘的怪异,前两天还好好的,没想到这会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按照他的估计,现在的气温最少在零下十几度度,刚往地上撒泡尿就被冻住了。 河面水流缓慢,一些靠近河岸的浅滩,已经有封冻的迹象了。 廖钦辉冻得两条鼻涕时不时的流出来:“刚才上游的斥候传回消息,鞑子主力已经距离葛林堡不到两天路程了,被我们打败的脱木河部还有朵儿堡部也都折返了回来。” “上午的时候,我们的斥候还同这些鞑子斥候有小规模的交锋,斩杀鞑子数十人。”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处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