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所有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瞪着眼睛,看着前方。 秦翼明连忙让盾兵上前,护在熊灿、杨嗣昌身前。 前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久后更有铁锹,掘土声传来。 大雾导致能见度极低,城头守军搞不清楚状况,杨嗣昌对此也毫无办法。 湖广巡抚王家贞却心急如焚的走了过来:“阁部,听闻张贼擅长掘土攻城,听这动静,只怕是他们有所动作了。” 杨嗣昌进士出身,能言善辩,脑子极为聪明,却是臣出身,没有临战经验,听王家贞这么一说,倒是急出一身冷汗:“掘土攻城,如此大雾,那我军该如何应对。” 城下一片朦胧,二十步外就看不清了,这会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仍由其发展,恐于占据不利! “阁老不必担心,张贼掘土,那我们便让他掘不成。”左良玉走上来,拍着胸脯道。 很快,他便将两千弓箭分成四组,轮流朝着贼人掘土方向放箭。 不久后,大雾中更是传来一阵阵喊杀声。 左良玉不紧不慢,站在城头上亲自指挥,弓箭手们也很卖力,不到半个时辰,两万多支羽箭全部射入了敌阵中。 朝阳突破了云层将万缕金光撒入大地,襄阳上空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霞光。 大雾逐渐被驱散了,站在城头上的左良玉的神色却变得僵硬起来。 城外,一百多步的地方,堆起了几十道用麦秆扎制的草垛,插满了羽箭。 士兵将那些插满羽箭的草垛往后面搬去,更远的地方,放着十几辆独轮车,车上的竹篓也被装得满满。 草堆借箭! 张献忠自起兵以来,便开始研读孙武,吴起兵法,甚至还会将三国演义中的经典战役进行推演,并在实战中加以运用。 农民军流动作战,很少能够自力更生,生产军械,军中之物,大都是缴获明军,少量由军中工匠制作。 近年来,由于兵马扩张过快,导致军中士兵,连人手一把兵器都没能普及,许多人一根竹枪,一把锄头,一条扁担,便是兵器。 弓箭更是少得可怜。 羽箭,他恨不得一支掰成两支用。 凌晨大雾,张献忠便心生一计。 “感谢杨大人赐箭!” “感谢杨大人赐箭!” 城下几十人同时大喊,杨嗣昌站在城头,脸上由黑转青,一双眸子都快气得爆炸了。 左良玉满脸的尴尬,气得都快吐血了:“狗贼,狗贼,果真是狡诈之贼,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唰唰唰! 几百支羽箭射出去,不久后城下传来数声惨叫,其他的农民军吓得连忙退了回去。 看到对方丢下七八具尸体逃走后,左良玉才稍微平衡了一些。 咚咚咚! 不久后,贼兵大营中,传来了鼓声,城下战旗飘动,刀枪如林。 五色战旗,相继从各应列队出来,三十万大军,将襄阳西北、东南方向的全部几站满了。 密密麻麻的的兵马,犹如蚂蚁一般,看着让人头皮发炸。 “大帅,最前面的黑旗营,也是前锋营,号称有四万兵马,由孙可望统领,左边红色大旗,是右营,由李定国指挥,白旗是左营,由。”王家贞在一旁,开始依次介绍张献忠各营兵马。 五营兵马,共计二十余万,全部开出了营外。 不一会儿,黑旗营中间,数十轻骑,飞奔而来,不久后便到二百步外的地方,开始叫阵。 相比襄阳,张献忠兵马富得流油,足够攻城,但他却希望引明军出城决战。 不过,杨嗣昌并不鸟他们,仍有他们将自己祖宗十八代数了一遍,也懒得听,只是下令不得出城,干脆下了城楼。 孙可望见骂杨嗣昌无效,便又开始让士兵,骂左良玉,祖宗十八代,全家女性问候一遍,气得左良玉额头青筋狂跳,一旁的游击左国林更是大喊: “大帅,这帮贼子真是可恶,要不让卑职领三千人马出城,和他们斗上一斗。” 左良玉脸色铁青,但城下贼兵势大,襄阳城中,所有力量加在一起不足四万人,樊城兵马不足五千,如果老回回杀到襄樊城下,王家贞这部分人是一定要回去的。 偌大的襄阳城,只有他和秦翼明三万多人,面对二十多万贼兵,他并无把握守住此城。 谷城,已危在旦夕,罗汝才一旦攻破谷城,便会沿汉将顺流而下,威胁襄阳后方。 他当然想出城决战,但条件不许可啊。 就在他心中挣扎时,黑旗营中,飞出数十骑,在二百步外停下了,一员黑脸将领,骑着棕色坐骑,上前数步,叫骂道: “城楼上,可是左良玉,左大将军吗,怎么了,没卵子是吧,听说左良玉军中娼妓上百人,难不成,都是做做样子,掩耳耳目的吗。” “孙可望,老子日你祖宗,你个手下败将,在当初在信阳让你逃了,没想到今日小人得志,有种的,张献忠上来,和老子大战一场,若是胜得了某手中长枪,襄阳拱手让于尔等又如何。”左良玉不鸟孙可望,他当然知道,张献忠不可能出来和他决战。 “左大将军,你知道河南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