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从东方徐徐升起。 第一缕金光,照耀在湖广上空时,谁又能想到,襄阳城下,正在进行这一场大战。 李定国和孙可望各自攻打北门和西门,和左良玉,秦翼明杀的难解难分。 不久后,无数的攻城梯靠在了城墙上,数以百计的贼子,手握战刀,在密集的箭矢掩护下,往城头爬了上去。 左良玉将大部分人马,都调到了城头,从拂晓到现在,激战了整整半个时辰,打退了贼子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然而,这些天杀的,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前赴后继,反而越杀越多了。 眼看着攻城的贼军兵力越来越旺盛,西门,北门的城头上也逐渐传来了激战声。 而恰恰是在他们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杨嗣昌又将王家贞的三千人撤走了。 简直是要了他左良玉的命啊。 唐学志的舰队,算个刁啊,为什么要冒着襄阳被攻破的风险去救他们呢。 屁股决定脑袋。 左良玉可没有像熊灿杨嗣昌那样,肯为全局着想。 在他看来,唐学志可以死,襄阳城可以丢,只要保住了自己实力,他左良玉带着几万儿郎,到了哪里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小农思维,已经在左良玉脑海中扎了根,就不可能因为某件事情而改变。 可人家王家贞的人,却不听左良玉指挥,杨嗣昌要救港口,王家贞肯定愿意。 左良玉一边骂着娘,一边下令,让左国林调兵到城头增援。 骑兵虽然娇贵,却也只能将他们调到城头当步兵用了。 左国林有些不愿意,可那是左良玉亲自下的命令,何况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襄阳城落入敌手吧。 正当他带着麾下几千士兵,登上城头的那一刻,忽然,在他们的左侧,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杀声。 怎么回事! 左国林心神一颤,生怕南大门又出点什么状况,于是心急如焚的朝着南大门方向望去。 只是,那一刻,他的身子再次猛地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儿。 “那,那是怎么回事。” “将军,是南大门的人马,他们杀出去了。” “王巡抚和福建的兵马,也已经杀过来了,刘秀正在被他们追杀。” 参将,陈道然的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敢确定,竟然是王家贞的人出城和敌人干上了。 “什么,王家贞他们发起反攻了,怎么可能。”左国林看着南大门方向,后面数千身穿鸳鸯战袄的明军,犹如一片红色的海洋,在阳光下发出炫丽的光芒。 可他一点也不相信,那是王家贞的人马。 要知道,跟他出城的,只有三千人不到,而且,这些兵马,都是他从湖广等地临时拼凑起来的。 张献忠在湖广突然崛起,横扫数百里,整个湖广的精锐官军几乎都被打光了。 王家贞手里那点人马,除了收集了一些的溃军外,还有就是从各地招募的民团,虽然经过几个月的整顿,战斗力却很差。 要是碰到流民还能一战,让他对付刘秀的数千精锐,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们了。 刘秀的中营,有近五万人马,精锐就那么万余人,几乎大半都被带去攻打港口了。 王家贞要对付的,可以说是张献忠麾下,精锐中的精锐,如果他们依托战舰,配合王石头或许还能一战。 但他们想凭一己之力,追杀刘秀,简直是痴心妄想 “将军,卑职没有看错,您看,马队中间的那杆大旗,卑职认得,那是王家贞特有的旗帜,没想到,竟然让他们捡了便宜。”陈道然目视前方,不由开始羡慕王家贞他们。 如果不是借着王石头舰队相助,他王家贞也没有那个本事追着刘秀打。 可羡慕归羡慕,功劳是别人的,和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毁呀,恨呀! 当初,杨嗣昌可是让左良玉将他们的马队拉上去助王石头一臂之力,却被左良玉已城池安危拒绝了。 搞得杨嗣昌只能调王家贞这支战力并不怎么强队伍出城。 却没想到,他们却白捡了大便宜。 哎! 左国林长叹一声,右拳狠狠的砸在了左掌上面,沉着脸,带着人马朝着城西增援过去。 黑色大旗下放,孙可望坐在马背上,右手却紧紧的攥住了腰间的刀柄,目视前方,脸上却带着一抹淡淡得意之色。 张大帅让他佯攻西大门,为的只是虚张声势,为刘秀攻港夺船提供掩护。 也是担心,杨嗣昌会派兵增援港口。 可他孙某人,却将佯攻当成了主攻。 现在已经有不少的士兵杀上了城头,破城为时不远了。 只见他抬起拿着马鞭的左手,指着襄阳城方向,胸有成竹的说道: “霍宗,现在我命令你,带着后卫人马,杀上去,半个时辰之内,攻破襄阳。” 霍宗听到孙可望的话后,激动的赶紧催动战马上前去,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将军放心,今天,要是不攻破襄阳,我霍宗以后,就不配用白虎的称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