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唐学志朝着高起潜走去:“高公公,银子既然是皇上赏赐立功将士的,那就请留下,何况,朝廷早有规定,斩首鞑-子人,赏赐三十两,哪有带回去的道理。” “不过,某倒是想带着这些银子,一去京城,找皇上核实,看看皇上到底给的是三十八万还是四十八万,届时就可以水落石出。” 想玩阴的,我也奉陪。 唐学志没打算给高起潜搬弄是非的机会,何况银子既然送到了辽东,岂有让他带回去的道理。 此话一出,洪承畴也是瞠目结舌,压根没想到唐学志还真的要跟高起潜干上了。 如果真的这么做,意味着双方彻底撕破脸皮,永无修复的余地。 王延臣、曹变蛟也都惊讶的看着他,不过心里却暗自对唐学志佩服的五体投地。 还从来没有人敢和高起潜明目张胆的硬来,或者说,其他人也都不愿意。 崇祯末年的官员已经被朱由检打压成了一盘散沙,除了主战的政治正确外,没有人愿意和高起潜这种人发生正面冲突。 朝廷的钱粮拨到将领手中,再到士兵手里,其实也要拔掉一层,大家也都习惯了。 或者说,就连曹变蛟和王延臣他们也麻木了。 毕竟这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大家都当成了一条必须遵守的规则,虽然以前有人闹过,但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譬如,镇守蓟州的戚家军,曾今就因为闹响,被朝廷全部诛杀。 想想那些镇守边关,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的将士,生活拮据,因为拿不到饷银找上头要个说法,他们的问题不仅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自己被人以朝廷的名义给解决了。 唐学志对贪墨军饷之人恨不得立即除之而后快。 高起潜面色煞白,冰冷的眸光像两把刀似的:“唐学志,你好大的胆子,敢质疑皇上,好的很呐,咱家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几颗脑袋。” 皇上岂会有错,错的都是臣子。 高起潜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这句话一出,一般人都得吓得浑身哆嗦。 怎料,他刚冒出这个想法,耳旁就传来了唐学志的声音。 “皇上当然没错,我相信,皇上既然答应给四十八万两,就不会少一个子,肯定是有人中饱私囊,我想在座的每一位将军,都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既然如此,咱们咱们只要顺藤摸瓜,绝对能将那罪魁祸首给抓出来。” “想想,皇上和皇后,十年都舍不得置一件新衣服,他省下的军饷到了某些人手里,就要雁过拔毛,可谓用心歹毒啊。正是因为这群蛀虫,才让今天的大明举步艰难,我唐学志倒是愿当皇上手中一把刀,屠尽这些奸臣贼子。” “高公公对皇上忠心耿耿,想必,也希望能将这蛀虫抓出来吧。” 此刻,高起潜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恨不得吞其肉喝其血,却又无可奈何。 “唐将军说的没错,银子是咱家带来的,既然少了十万两,咱家定会派人将之找回来,皇上更不会少立功将士的银子了,既然如此,广宁咱也不去了,来啊,带上他们几个,回京!” 高起潜脸上杀机密布,大手一挥,身后的披风随风而起,在几十个厂卫簇拥下,带着夏承德他们离开了。 朱彝某上去,挽留,都被高起潜回绝了。 他们走后,众人逐渐回归理智,这才明白,唐学志闯大祸了。 “学志,你糊涂啊,高起潜最受皇上器重,恐怕他回京后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到时候咱们还得回京面圣,恐怕这老小子不会擅霸干休啊。”洪承畴更多的还是担心唐学志的安全。 京城不比辽东,唐学志手握重兵,高起潜在辽东还有所顾及,到了京城恐怕他就肆无忌惮了。 “洪大人,说的没错,此人心胸狭隘,有仇必报,将军往后可得多提防才是。”朱彝某也很痛恨高起潜这种小人得志。 同为监军,朱彝某作为朱家子孙,权利还没有高起潜大,论信任朱由检也更加信任阉党。 “是啊,只怕今天唐兄弟去了京城,他免不了跳出来咬人啊!”王延臣脸上也是慢慢的担忧之色。 “延臣,慎言,高公公作为皇上信任之人,无论如何我们还得谨慎对待。”洪承畴随后看向唐学志:“学志,某看这回入京面圣,你还是告个假吧。” “对对对,打了这么久的仗,先告假过了这个风头再说。”朱彝某也跟着道。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是,高起潜回京后会对唐学志不利,但只要唐学志不去京城,他们就拿他没办法。 祖大寿不就是这样? 朝中很多言官每天没事就弹劾他玩,说是勾结黄台吉云云,让皇帝召他入宫,朱由检倒是下了几道旨意,只不过祖大寿人家一直以军务繁忙推脱不来。 也是因为袁崇焕的事情,被搞怕了。 这不也活着好好的,朱由检还加封他为锦州都督。 曹变蛟、唐明武几个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呵呵,军门,监军大人,你们不必为学志担心,高起潜只不过是内廷的官,纵然他要对我不利,也得借助他人之手,学志坚信,邪不压正,皇上自有明辨。”唐学志笑道。 洪承畴吓得眉头直跳,糊涂啊。 皇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