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行静静的坐在马背上,脸色异常平静。
眸子中甚至连一丝波澜都看不到。
就好像对面发生的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小事。
他经历过京城、辽东,以及去年的漠南之战,万余鞑靼马队,是在入不了他的法眼。
“准备迎战!”
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
身后的马队有序调动。
马队后面的炮车也开始调整方位。
没错,是炮车!
虎贲军进驻漠南后,唐学志让工匠将小炮固定在战车上。
战车实际上是一种用战马拖着的马车,工匠在车厢后面加装了金属地盘和可调节的平衡杆。
展开非常方便,发射时又可以轻松调节,在一些稍微有斜坡的地方也能很快调整。
如今海峡岛的充气轮胎,已经广泛运用于军事,安装了充气轮胎店战车,在草原上驰骋,加上小炮重量很轻,使得明军迫击炮使用更加便捷。
甚至在机动作战时,就能完成发射。
面对敌军集团冲锋,也不用担心准度。
一个虎贲营携带一个炮连,八辆战车,四门小炮。
钟天行麾下,三千兵马,共有六个虎贲营。
二十四门小炮在后面一字排开。
所有炮兵进入战斗状态。
前方马队,数千手持火铳,刀盾的士兵面泛寒芒,却非常平静。
仿佛只是在面对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们很认真的对待敌人的来袭,但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慌乱,反而胸有成竹。
或许,这就是藐视。
别勒古特、蒙古尔泰的人,坐在马背上,手举着弯刀,席卷而来。
在他们眼神中,浮现出轻蔑与不可一世。
长久以来,明军象征着胆小,腐-败,无能和懦弱。
尤其是黄台吉在松锦取得大胜后,喀尔喀更是看不上明国人。
在他们眼中,明国人就是劣-等-民-族。
即便,唐学志取得对辽东的胜利,即便阿布鼐,察罕死在明军手上,依然没能改变喀尔喀人对明军的看法。
然而,正是他们对明国人的轻蔑,让他们吃了大亏。
“勇士们,看到了吗这些胆小鬼表面上来追击我们,但是看到我们的马队后却不敢上来了,去吧,杀了他们,砍掉他们的脑袋。”
“冲啊,让我们用马刀告诉这些明国人,谁才是草原上的雄鹰,谁才是这片牧场真正的主人。”
“去战斗吧,我们要用他们的鲜血,洗刷那些丑陋的胆小鬼。”
七八千骑兵滚滚而来。
“开始吧!”钟自标轻描淡写的开口。
轰隆……
轰轰轰……
身后的小炮,发出沉闷的爆破声。
强光闪烁,炮弹喷射而出,冲破穹庐,在天空划出一道弧形轨迹后,从天而降。
呃?
阿木海抬头,看着天空那些黑洞由远而近,不以为然。
他没有和明军打过仗,也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炮,阿木海大人,明国人使用了大炮,快让勇士们停下来。”刘中喜高兴过度,突然发现,明军开炮后,下的瞳孔一缩。
其实,钟自标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大事不妙。
只是来不及见到阿日滚,就接到了冲锋的命令。
“大炮,刘中喜,你如果怕了,那就乖乖待在后面,看看我们是怎样用马刀教训明国人的。”
“勇士们,给我杀!!”阿木海挥舞着战刀,浑身上下弥漫着强大的自信。
二连盐湖城吃了亏,今天要在这里连本带利找回来。
对于他来说,黄水河草滩那点胜利,远远不够弥补他们在二连盐湖城那边的损失。
蒙古尔泰等人,眼底浮现出尸山血海。
明国马队的“无动于衷”在他们看来,都是担心怕是和无能。
从明军的“胆怯”看来,他们之所以追击也不过是给朝廷做做样子,真的打起来,就怂了。
“哈哈,勇士们,看到了吗?明军在我们的铁骑面前连动都不敢动,他们吓傻了。”
“没错,这些该死的尼康,以为能打败多尔衮就能赢的了我们手中的马刀,长生天不会饶了他们的。”
“所有信封不儿罕山的勇士们,给我冲上去,让敌人在我们的马刀下颤抖吧!”
冲在前面的几个首领,接二连三的给士兵打气。
令人热血沸腾。
那些骑着战马的鞑靼士兵,高举弯刀,目空一切。
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正在犯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就是没有跟对一个好首领。
就在这些人嘶吼着,想要将钟自标的大旗撕裂时,数十发炮弹从天而降。
轰隆,轰隆,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阿木海身躯一颤,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时,耳旁犹如天雷炸响。
巨大的冲击波席卷而来,面部肌肉都被吹的扭曲变形。
炙热的气浪扑朔在脸上,灵魂都快被震的冲出天灵盖了。
啊啊……
惨叫,哀嚎,连绵不绝。
战马哀鸣,无数士兵从马背上摔下来,然后被从后面冲上来的同伴践踏致死。
人体就像一个个被踩爆的血球,空气都被染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