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横死,就连魏府里的下人小茹也无故失踪,一时间,京中人心惶惶,流言四起,都说是半月前塌毁的京郊大明华寺下面的冤魂作案。
魏妱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信这些流言蜚语,但魏府因此大门紧闭,却着实令她感到头疼。
为了得到蚕丝,魏妱偷偷在住处养蚕,这些蚕宝宝吃得极快,不能出府门,府宅中的桑树都快被她薅秃了。
看着竹筐里嗷嗷待哺的蚕虫宝宝,魏妱把心一横,趁着入夜便壮着胆子,偷偷从狗洞溜了出去。
魏府后宅的一条长街上,两株高大的桑树一阵晃荡,魏妱小小的身形隐匿在树叶里,两只手动作不停,正在狂薅树叶。
好不容易找到这样新鲜的桑叶,魏妱简直两眼放光,本打算多摘一些再回府,却忽地刮起一阵阴风,吓得魏妱一个激灵,停下动作,继而便见树下忽地窜出两道黑影。
“上头交代,要你事情办得利索些。”其中那位身形略显高挑的黑衣男子环顾四下无人,压低声音交代道:“别遗漏马脚。”
“放心吧,”回话的黑衣人声音粗粝刺耳:“无一活口。”
一顿,黑衣人显然信心十足:“死无对证,还能漏下什么马脚?”
魏妱:“!!”
此时此刻,魏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只是出府采摘个桑叶,没想到竟能遇上这么一幕。
听着二人的对话,魏妱只觉得头皮发麻,难道……城中接连发生的命案,就是这些人所为?!!
魏妱屏住呼吸,紧紧地贴在树干上,这样一个月黑风高夜,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子说不定也像她这般,意外地卷入纷争,便丢了性命。
一声声蝉鸣掩盖了她如雷般的心跳。
“不对!”高挑黑衣男突然警觉起来:“有人——!”
魏妱:“!!”
惨了!被发现了?!
魏妱惊出了一身冷汗,然而这两人却只是丢下一句‘快走’,便张皇地逃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小武,都怪你!给他逃了!”
树下现出一男一女两个高大的人影,那女子嗓音粗糙,声如洪钟:“我就说别跟这么紧,打草惊蛇!你偏不听,这下好,怎么跟头儿交代?!”
是密探吗?魏妱暗暗定心,悄悄地探出一只眼睛,见这一队男女像是因跟踪不成,起了冲突,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望着那名妇人离去的背影,魏妱不由得眉角抽搐。
这是……之前在琼芳布庄门前撞到的那位……硬胸猛女?!
回府之后,魏妱一连喝了几大口茶压惊,方才的所见所闻就像一场梦一样,太离奇了!
盛京中的命案显然是有人指使,那两人是凶手?可后面追来的又是谁呢?那硬胸猛女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候包裹着她,魏妱把采来的新鲜桑叶平铺在竹筐里,心神不属地钻进了被窝,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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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盛京一条长街上,一位粗枝大叶的妇人浓妆艳抹穿过小巷,七绕八拐,消失在胡同尽头。
一处隐蔽的内宅之中,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彪悍妇人大步流星推门而入,劈腿落座,掐丝绢的手啪嚓一声排在桌上,劈头盖脸的一阵粗骂:“他妈的!哪个婊子养的把什么玩意弄了一布头,老子现在一张嘴,就他妈止不住的咳嗽!”
厢房内,迈着兰花步走出一位白面书生,笑意盈盈地,却也是边笑边咳:“你以为就你一人中了招?快收些火气吧,咳咳咳你这模样,活脱脱一个母夜叉!”
“咳、以后这扮娘娘腔的活计还得你来。”彪悍妇人从鬓角处一扯脸皮,扯下一张□□,露出一张粗犷的男人的脸。
这时,一位头戴面具,身着绯色深衣的男子朝众人走了过来,几人纷纷站起身,道:“头儿。”
自面具男子出现在厅中,屋内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是浑阳散,”面具男子道:“误吸后会引发短期咳喘。”
他虽身着款式极为简便的深衣,但举止之间却不掩俊逸贵气,高大的身形令人有一种无端压迫的错觉。
“今夜,城郊处发现一具死尸,经查证为私仇斗殴,”面具男子缓缓道:“我暗中验尸却发现死者的致命伤在背后隐密处,且一击毙命,显然不是私斗致死。”
“已经死了三人了,这是一个警告。”
话音落下,屋内几人皆是收敛形色,面面相觑,那位白面书生想了想,道:“可是,布庄的线索停滞不前,第一时间排查的绣坊也没有任何线索。”
“有钱能使鬼推磨。”修长硬朗的手指在长桌上敲了敲,面具男子咳了两声,道:“明日午后,我再去绣坊排查。”
“可是,头,您也中招了,”粗狂男子提醒道:“别教人起疑暴露身份。”
面具男子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像在思索。
“无事,”他道:“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