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林鹿想到了沈长青，于是她又蹲了下来。
“你这消息也太慢了吧？他一个礼拜前就退学了。”
“沈长青干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对了，我还听说，沈长青这么做是为了一个女生，叫什么来着？林……林鹿？”
林鹿的呼吸瞬间滞住。
她离真相是这么近。
可她却不敢再听下去了。
“这你都信？”
“不是吗？”
“怎么可能啊，林鹿那么普通，虽然他们在一个班，但沈长青怕是认都不认识她。”
“那是因为什么？”
“徐泽和沈长青之前有过节，好像是因为沈长青的妹妹，这次退学刚好是沈长青教训他，就算没有上回那次事件，他也会被退学的。”
“这样啊。”
“快上课了，我们赶紧回去。”
直到听到两个女生离开的脚步，林鹿才敢从隔间里走出来。
她看上去更落魄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可笑。
她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悲。
像个小丑一样。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去想。
她知道，那个女生说的很对，一点错都没有。
像林鹿这样一个普普通通，在深渊摇摇欲坠的人，沈长青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或许他都不认识她。
她早该明白的。
从喜欢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该明白的。
月亮只是照亮了深渊，可深渊却妄想拥有月亮。
月亮就是月亮，他不属于任何人。
他能照亮深渊，也能毁灭深渊。
即便如此，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想有他的未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怎么不可悲呢？
林鹿用水打湿脸，努力扯出笑容，轻轻抱住了自己，“没关系啦，我很普通，我的喜欢也很普通，他看不上我，甚至不认识我很正常。”
“林鹿，你要向前看啊。”
放学后，林鹿走出校门没多久，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她转过身，虽然没戴眼镜，但她也大概猜到了是谁。
毕竟，那头蓝发真的太显眼了。
江肆跑上前，“一个人？”
林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嗯。”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江肆轻笑。
“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由于少年比她高一个头，林鹿不得不仰着头看他，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有些别扭的转过头，“江肆，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能不能……”
离我远点。
最后那半句话没说出口。
江肆突然弯腰，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林鹿惊呼了一声，还没说完的话也被咽了下去。
“林鹿，我认真的。”他顿了顿，薄唇轻启，“我喜欢你，我要追你。”
林鹿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江肆这么大胆、这么直接。
他的喜欢，张扬而热烈。
像明目的太阳。
江肆见林鹿不说话，继续说到：“你当然可以拒绝我，不过我还是会继续追你，追到我自己死心了为止。”
“江肆……”林鹿抿了抿唇，“你喜欢我什么？”
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林鹿这么普通。
不要喜欢她啊。
江肆反问，“你觉得我喜欢你什么？”
“我不知道。”
“林鹿，”他叫她，“从小我就知道外貌是我的优势，很多女生追我，她们都很漂亮，也都挺不错的。”
“但是吧，我这人，眼光挺高的。”
“一般的我都看不上。”
“所以林鹿，你要知道，我看上的，就是最好的。”
“你可以认为我肤浅，只见过你一面就说喜欢，但我不允许你质疑我的眼光。我说我喜欢你，是很纯粹的喜欢你这个人，而不是一定要在这前面加一个怎么样的你，我才会喜欢，你懂我意思吗？”
林鹿看着江肆，他的语气很平淡，耳朵却红了。
“谢谢你的喜欢。”林鹿好久才憋出一句话。
“诶，沈长青，你等等我！”不远处有个男生喊道。
听到他的名字，林鹿情不自禁的想转头，却被江肆按住了肩膀。
“你做什么？”林鹿动弹不得。
“你喜欢那样的？”
“……什么？”
“沈长青？”
林鹿心口颤了一下，不再挣扎。
“我知道了。”江肆松开她。
林鹿：……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
他转身准备离开，“我走了，明天见。”
“……你去哪？”
“理发店。”
林鹿：？
少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