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方才彻底散了,林清涓喜气洋洋地出了姚府,看样子是玩牌赢了,说话都带着一股高兴劲。安珞阳钓了一下午的鱼,好不容易吊上几条红鲤鱼,又被下人给放回去了。
安珞阳跟着林清涓一起从姚府侧门出去,出去的时候,湘雨就回到了林清涓身边,跟她禀报今天发生的事,安珞阳瞟了瞟,看样子她没有生气。
随后林清涓在她身上嗅了嗅,皱眉道:“你喝了多少酒?怎么一身的酒味。”
安珞阳笑笑,“不多,就一壶而已。”
“胡闹,湘雨跟我说你不知道跑哪去了,去了一个时辰,要是在别人家喝醉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林清涓看她一副耷拉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拍她的背,“把背挺直,像什么样子!过了年你就要满十八了,年纪不小了,亲事本就困难,你还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谁能看得上。”
“看不上就看不上呗,我还乐得清净!”
“不嫁人你要做什么,铰了头发做姑子去吗?你是想气死你父亲吗?”林清涓伸手就要拍她,安珞阳赶紧躲过,一脸认真道:“这倒是个好注意。”
“这话,你自己跟你父亲说去,看她打不打你。”林清涓简直拿她没有办法,还好这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否则非得气死不可。
马车已经停在了外面,林清涓上了前面那辆,安珞阳走到后面正要上去,突然从角门钻出来一个小厮,对她行礼道:“安小姐,我家世子有请。”
安珞阳已经明白对方是谁,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方才道:“佩儿,你留在这里,让车夫等一会,大夫人问起,就说我落东西了,很快就回来。”
“哎?”佩儿还没应下,安珞阳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小厮把安珞阳带进一扇角门后便离开了,她一进来就看见陈应诰一个人站在墙后,他面色不善,一见到她就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安珞阳轻笑,“当然是收到姚夫人的邀请,参加赏花宴啊!”
“你到底有何居心?”陈应诰的语气更冰冷了。
“我能有什么居心,世子你在说什么?”安珞阳笑
陈应诰忍不了了,直接上来拽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墙边,压低声音道:“你上次去我宁阳侯府,便是包藏祸心,现在你又出现在这里,我很难不多想。”
虽然陈应诰的身体状况比上次看起来好了很多,但仍旧虚弱无力,安珞阳轻轻一推便挣脱开,“你跟陈应诏真不愧是兄弟,一样的多疑。我没有要做什么,只是随我继母赴宴而已!”
陈应诰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她“你为何出现在南京?”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南京这地方我不能来吗?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
“那你为何接近孙家小姐?”
“我哪里接近她了?我只是在这里碰到她,说了两句话,一起喝了点酒,没有任何不纯的目的。”
安珞阳被他一通质问弄得心头郁闷,直接把他推开,不耐道:“我还没问你,你让人把我叫到这里来,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跟你宁阳侯府的事情早就了结了,别拿一副看贼人的眼神看我。”
说完安珞阳就要离开,可身后陈应诰抓住了她的肩膀,“你不说清楚,不可以走。”
“我走不走,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安珞阳怒极反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扯,陈应诏体弱多病,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地。
“你!”陈应诰脸色惨白,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喘不上来气。安珞阳这才想起他还有病在身,禁不起摔打,要是人死在这里,她可就要倒霉了。
安珞阳想了想,还是把他扶了起来,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待他缓过起来这才收手,“世子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惹我,我可担不起谋杀宁阳侯府世子的罪名。”
陈应诰的面色忽白忽红,他急急后退两步,说话的语气也弱了几分,“不管你今日是否别有目的,我都不会就此罢手。”
“随你。”安珞阳不可置否,抬步离开。
角门外佩儿早等得心急如焚,看见她出来了,急忙迎上来:“大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大夫人已经催了两遍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上车吧。”安珞阳先去前面跟林清涓说了一声,这才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安珞阳转头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但留在原地的陈应诰却心绪难平,他回到府中,立刻着手派人调查安珞阳的身份,只是几天查下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陈应诰放心不下,还是决定给远在京城的陈应诏写一封信,询问关于她的事情。
中秋这日,安府上下一早便挂上了灯笼,灯笼上绘着嫦娥奔月、梧桐月桂、玉兔捣药等应节图案,烛光一照,流光绚烂。
安珞阳也将自己前段时间做的灯笼,挂在了累花院。她本以为自己可以闲着,谁知被林清涓叫去,要她在旁边看着,学着做事,说是为她以后嫁作人妇做准备。
安珞阳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也没好意思拒绝,跟着她忙前忙后,准备送的节礼,招待前来送礼的客人,整整忙活了一天。
终于等到晚上月上枝头,大家齐聚在觉松院,祭月之后,便围在圆桌前吃晚饭。
安道远今晚的兴致格外高涨,喝多了酒,就开始语重心长地跟两位儿子传授自己的人生心得,两人听得意兴阑珊,只能点头称是。
安珞阳充耳不闻,只顾吃自己眼前的螃蟹,吃完饭后,已是月上中天,大家坐在院子里饮酒赏月,安道远觉得有些无趣,就让李姨娘拿琵琶过来弹。
李姨娘依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