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血能够相融的。
那水,八成有问题。
可是如果有万一,那水并没有问题,但两个人的血相融了,就必须要再做一种准备。
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个法子做出去之后,能够确保皇后他们的手段发挥不出作用就行。
甄嬛抚摸着自己的指甲上头镶的是花,在护甲上头,还残留着之前染指甲时候,加进去的白矾。
她握住自己的手,用护甲的尖处,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自己的指甲。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处。
槿汐看着甄嬛的动作,很快便猜出甄嬛在做什么,苏培盛还没有把孩子抱过来,现在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的气氛压抑极了,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到。
她将手覆在甄嬛的肩上,微微用力,提醒甄嬛现在不是好时机。
他们不仅要等,还要赌,赌皇后她们认为这件事情能够将她们一举置于死地,所以绝对会在水里面动手脚。
苏培盛很快带着孩子回来了,滴血验亲,已经势在必行,而且情况不出甄嬛所料。
即便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当皇上将手串扔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震动了一下。
温实初的惊呼声和皇后的怒斥同时响起。
“大胆甄嬛!还不跪下!”
甄嬛心中有了准备,此刻自然不会显出一点弱势来,而且到了这般地步,什么尊卑规矩,也都顾不得了:“臣妾无错,为何要跪!”
“血相融者即为亲!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皇后环顾左右,喊道:“来人!剥去她贵妃服制,打入冷宫,连同孽障一同扔进去,温实初、即刻杖杀!”
甄嬛也猛然回首,环顾四周,冷喝道:“谁敢!”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甄嬛的心里面反而有了些底,皇后实在是太急了,在这样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查清楚,就叫嚣着要处置了她,反而证明了做贼心虚。
那水八成也是有问题的。
不过,甄嬛可不敢赌这一点。
此时此刻真正重要的是皇帝的态度,皇帝在水边走了一圈,又到甄嬛的面前,他眸底血红,伸手狠狠捏住甄嬛的下颌,似乎是心灰意冷:“朕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这样对朕!”
敬妃上前欲劝,可是皇帝震怒,手一挥将她推在地上。
甄嬛说不出话,也不能说话,只强行憋出了一行清泪来。
“你太叫朕失望了!”看到甄嬛的眼泪,皇帝到底松了松手,可是紧接着心就冷了起来,一把将甄嬛甩到在水碗边上:“你自己看!”
甄嬛哪里真的想看,但是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必须要抓住。
她盯着那水中相融的血,哑声道:“皇上,这水不对!”
没有给众人惊愕的时间,甄嬛迅速拽过苏培盛,锋锐的针尖扎在苏培盛的手指上头,慌乱间,就连护甲的尖处磕在了碗沿上头,都没有人注意到。
血珠落进水中,带起层层波纹,很快与原本的血液融在一起。
“这水有问题,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皇上你来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甄嬛总算是安了心,不过表面上她的情绪更加激烈,而这时候槿汐也连忙走了过来,刺了自己的血紧接着便喊道:“这水被人动了手脚!娘娘是清白的!”
苏培盛自然是配合着槿汐的,连连摆手道:“皇上,这不可能啊,奴才没有生育的能力,温太医和槿汐怎么可能是奴才的孩子?”
温实初神色稍稍好转,伸指往水中蘸了蘸,用舌头一舔道:“此水有酸涩之味,是加了白矾的缘故。皇上,医书古籍上有注:若以白矾置之水中,虽非父子亦可相融,而若以清油置于水中,虽为亲生父子,也不可以相融啊,皇上。”
甄嬛在那一瞬间,总算是见到了皇后的慌乱,她心中大定,却含泪跪下娓娓道来:“皇上,此人居心之毒,可以想见。”
皇帝缓缓转过身去,盯住皇后,森然道:“方才为了公允起见,是皇后亲手准备的水。”
皇后面色微微发白,强自镇静:“臣妾准备的水绝没有问题。”
皇帝此时满腹狐疑,淡漠道:“朕记得你颇通医术。”
皇后自然不会承认,她只是恳切道:“臣妾若有此招,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的,岂非太过冒险?臣妾没那么愚蠢。”
“皇上,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敬妃挺直了身子,跟着甄嬛朝皇后发难:“这招虽险,胜算却大。一旦得逞,谁都认定六阿哥是温太医的儿子,还有谁会再验呢?”
皇后跪下来,眼中含泪道:“臣妾冤枉啊!臣妾贵为皇后,何必还要出此下策,陷害熹贵妃?”
仿佛入定的端妃微微睁开双眼,叹息道:“是啊!您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皇上明鉴啊!”
或许是皇后言辞恳切,皇帝也有些动容,但是这样好的机会岂能错失?
甄嬛跪着朝前挪动,满面泪痕地说道:“皇上,若非臣妾及时发现,即便认定弘曕是皇上亲生,也会因冤被杀!”
她又看向皇后,哭泣道:“臣妾一向敬您为皇后,处处礼敬有加,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后,竟要遭此灭顶之灾?”
苏培盛恰好此时进来,端着一碗干净的水,让皇帝又验了一次,这次没有人动手脚,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安陵容看着皇帝和甄嬛转眼便恢复如初,默默地叹了口气。
祺贵人果然是个废物。
眼瞧着没有人看这边,她弹了弹指甲,身后站着的宝鹊便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