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和看着未了标准的推杆姿势,疑惑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台球?"
他们青梅竹马,虽然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渐行渐远,但关于她的事他件件留心,他记得未了不会打台球,还是游子柬教她的,可现在游子柬还没出现呢。
她怎么会?
"嗯——"闻未了歪头想想,搪塞过去:"不记得了,可能是天赋异禀吧。"
对于这个说法,宋律和并不信。
他正要追问,却见未了走过来满眼期待问:"你没打过台球,我教你怎么样?"
他脑子瞬间空白,下意识点头,至于刚才的疑惑也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去。
特别是闻未了在演示一遍后绕到他身后手把手教时,宋律和整个人僵住,浑身的血仿佛都凝固住,一块一块的,把本就大只的块头变成一个庞然大物。
闻未了纤瘦,双臂展开到最大从后面也握不住台球杆,只能搭在宋律和的胳膊上。
"前面来。"宋律和哑着声。
"哦,好。"
闻未了乖乖钻进去,宋律和左手抬的不高,圈住一个闻未了刚刚好。
丝丝缕缕茉莉味洗发水摒去烟酒气,顺着鼻腔挠进心脏,像是盛夏的柳絮,塞在喉咙处,有些痒,有些干渴,还有些躁动。
"手指要张开,关节要弯起,像这样的。"闻未了认真摆弄宋律和僵硬又不知所措的手,摆了好几下都不满意:"不对,好像是这样的,不对,不对。"
三弄两弄,闻未了自己也迷糊了,索性拿起宋律和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我带你走一下。"
宋律和没张嘴,一声"嗯"从喉咙里哽出来,低沉嘶哑。
"砰!"
红红的球被推动,撞上左侧的桌边,又撞了回来。
"那,就是这样的!"闻未了报喜。
还在失神的宋律和猛然撞见一双含笑的眼睛,距离他那般近,近到能感受到灼热的鼻息,一路滚烫着将塞满他一整颗心脏的柳絮点燃,炙热难耐。
眸子再往下垂垂就是——
"嗯,我试试。"宋律和嘶哑着声音,敛起眸光。
他抄起另一根台球杆,有模有样的比划着,推动面前的白球,白球撞击红球,红球入袋。
摸了一把脸的闻未了立马叫好。
宋律和弯弯嘴角,咽下不该有的妄想。
但很快他就发现未了根本不会打台球,不是抄杆就是将台球击出,丝毫不讲究规则,击球也是一个一个的,还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像黑的白的,碰都不碰。
不过,他们也不是为了打台球来的。
宋律和看着未了开心的模样,忍不住想,如果当初陪着她玩乐的是他,会打台球,篮球,飙车的是他,她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游子柬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想,但他没得选择,人命不同,他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本,也没办法像游子柬一样可以陪未了出国留学,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十三次击出球,闻未了依旧乐颠乐颠跑去捡球。
但这次有人先她一步。
是一个模样如螳螂的男人,台球撞上他沾满泥泞的运动鞋,打了一个圈,被他弯腰拾起。
"一个人?"男人直接忽视了站在台球桌旁的宋律和,尧有兴致道:"一起玩玩?"
他说着并靠近一步,一股恶臭将原本要接球的闻未了熏的直往后退。
"不,不用了。"闻未了冷声拒绝,也没有去拿那个脏兮兮的球,毕竟这儿是台球厅,球有的是。
螳螂脸似乎不是第一次被人拒绝,笑容不减,且越发猥琐:"你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好看,交个朋友呗。"
闻未了拧眉不搭理,她看向与螳螂脸一同来的四人,个个獐头鼠目,浑身散发着汗臭和烟酒混合的难以言说的味道。
他们鱼贯而入,玩台球,喝啤酒,抽烟,甚至还有人像大爷似的坐在收银台后面,熟门熟路泡起泡面来。
闻未了逐客:“今天不营业,各位还是改日再来。”
“不营业?”正泡面的黄毛不乐意嚷嚷:“你谁个啊?你说不营业就不营业?老板呢?吴美人跑哪去了?"
听话认识,闻未了直言道:"老板有事不在,今天不营业,各位可以改日再来。"
她暗中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语气好一些,一群地痞流氓,她不愿和他们有牵扯,更不愿给美人姐惹麻烦。毕竟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旦粘上就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