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来了,指名道姓要见你。”
她沉默挂断,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托起随时可能瘫倒的整个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安静了下来。
她不再敢看镜子里的那个苍白面孔,理了理身上的衬衫褶皱,朝沈隽办公室走去。
走廊尽头的那个办公室,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到。而闭着眼时,脑海中泛出的却是他那一转身时,看她的眼神。
此时已经来到门口,她凛着面色,敲了一声便进入。
他依旧站在落地窗边,一手插兜,俯瞰川流不息的街道,一如之前那般的姿态。
只是现在看来,却多了一丝别样的感觉。像是凝着一脸心事,又像是温柔的城府。
他一向是有城府的。
“沈总。”她只一眼便转了视线,看着他桌面上,关于她递交的事故工地的数据资料。
“你发过来的造价表,我看不出问题。”男人环胸走到她面前,宋离条件反射一退。
“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会引咎辞职。”
宋离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发生意外,除了在工地,便是与这个男人,要是二者都远离,一切才能恢复正常。
“你以为你引咎辞职了,这件事就能这么算了?”
沈隽倚上桌沿,大长腿伸在她面前,另一边曲着,一贯若往常的沉目打量她。
“这件事对集团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性质恶劣,就算你要走,也必须要配合我把这个事故调查清楚。”
宋离皱眉,这一关是逃不过了?
心中的慌腾就像是疾驰乱奔的野马,再次看到沈隽之后,便没了强行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的理由。
但此刻,爱情全然抛却一边,她现在只想摆脱这该死的死亡循环!
沈隽身形挺直,看着她,“你怕我?”
宋离很怕她这样的注视,就像在透过她看谁似的。
又说出了同样的话语,她心中又燥又惧,不自觉回得有些冷硬:“没有,昨晚没睡好。”
沈隽微微皱眉,目光仍旧不离她眉眼。气氛停滞僵硬片刻,他又重新开腔。
“把你知道的情况毫不隐瞒的交代清楚就行,其他我自会调查。”
随后便是应沈隽要求,两人坐车去现场勘察。
抵达工地现场,宋离留在了办公室,没跟随他们上主体楼。尽量避开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潜在危机。
她拿出手机,依旧看到来自爸爸的未接电话躺在那一栏里,这一切都在清晰的提醒着她,她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可她该怎么办?
不知道。没有一点办法。
她心中安慰着自己,这世上的奇人异事这么多,她这个算什么。也许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沈隽很快回来了,杨守城寸步不离,极尽谄媚,又不时盯着手机。
他那点小心思,基本全在明白人的目光之下。
宋离整个心绪游离在外,杨守城、李先和与沈隽这三人,她现在一个都不敢多攀。
她主动认错,“是我的责任,我已经准备辞职。”
杨守城一愣,还未说话,沈隽先打断她:“宋离,你要想清楚,你辞职之后,这件事的恶劣影响会毁了你以后的职业生涯。”
“我认了。”
两人都惊于宋离的坚定,各有所思。
晚上老同学苏莹发来聚会邀请,她想都没想,敲了个“不去”发送。
楼上的争吵应该从早上就开始了,晚上依旧还在闹打不断,宋离心中倍感烦躁不安,又去洗手间掬了一把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苍白无力的面容,竟一时有些陌生了。
她连夜预约了一个心理咨询。
咨询师的分析是,最近持续性的工作压力,让她换上了一种无现实刺激作用于感觉器官时出现的知觉体验。
简而言之,幻想症。被害妄想亦多发于精神分裂症中的幻觉。
“你放屁。”对方还未说出如何帮助她时,被她愤然挂断。
她何尝不怀疑自己出现了某种意义上的幻觉,但非要武断成精神分裂症,以这次的事故压力为爆发点,噩梦是导火索,那便是一下子把她往精神病的方向去引导,迫使她成为一名精神病患者。
这算哪门子的精神心理分析师。
仅仅是因为工作压力这个理由,她根本不相信,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会疯。
她开始慌不择路的登录各种招聘网站,她要为自己开辟一条新路。
最重要的是,不与沈隽谈恋爱。
三天后,突然有陌生号码打来,她以为是有公司预约面试,便兴致勃勃接了。
但那端这样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唐簌,沈隽助理。”
宋离一惊。
不由想起,按照推算,上一次循环里,唐簌没这么早来分公司,她比上一次提前了。
她越加坚定了,这一切不是她的心理作祟。
“唐助理有什么事?”
“沈总让我联系你,再了解一下工地上的一些情况。”
随即她又发了一个地址,显示玉隐轩的地图坐标。
又是玉隐轩!
作为她的不祥之地,她当即驳回。
“抱歉,我去不了,换个地方吧。”
唐簌的声音干练利落,又含着几分清冷,“沈总在那里接待一个客户,不太方便离开,宋小姐,你将就一下。”
宋离十分坚决:“我也很忙。”
那端沉默片刻,很快又接话,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