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沂
偌大的厅内,只有两人站立。
“向晚小姐,上次在酒吧里,怎么就狠不下心呢?”
“这是我的事,柏然,你答应过我的药呢?”
话音刚落,柏然便轻笑了下。明明是位男子,却长得妖艳。笑时,眼尾一挑一扬的,说是魅惑众生都不为过。
“什么药?向晚小姐不知道吗?秦佑当初被注射的药剂不计其数,甚至连顺序都没人记录,哪还有药救。”
“柏然!”
“哈哈哈,向晚小姐不是很恨她,怎么还为她求药呢?”
“砰!”
一声枪响,惊动了在外的佣兵,都一股脑地冲了进来,举着枪对准向晚。
刚才的那颗子弹没入的是柏然的右肩,此刻有不少的血流了出来,在白色的衣服上格外明显。
柏然摆了摆手,示意佣兵退下。
“柏然,我是恨她,但说句实话,无论是哪件事,她都是那个受害者,是我们对不起她。她该活着,无论怎样地活。”哪怕是一辈子用药吊着命,哪怕一辈子疯疯傻傻,也都要为那个人赎罪。
向晚收了枪,转身就走了。
柏然沉默了许久,而后又打了个电话。
“尽快安排,基地中心不能留,至于里面的实验体留一半活的。”
…………
医学所
秦佑醒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纪执。
见她醒了,盛老踢了踢病床,“秦佑,你现在是厉害了,药的事也敢压,仗着现在有人保你是吧。”
许是刚醒,声音还有些无力,“盛院发这么大火做什么,这事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21岁的人了,孰轻孰重都分不清!行了,托您祖宗的福,药已经配出来了,好好休养吧。”
说完,盛骍与便径直走出门,头也不回。
剩下的人,也都是短短和秦佑说了几句也走了。
一时,病房内只剩下她和纪执。
“对不起!”
正喝水的秦佑听见纪执的道歉,顿了顿,知道他是因为什么道歉。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盛老头应该没和你说过我的身体情况,而且你查也查不到什么。”
纪执看着秦佑一脸的漠然,知道她是对这病无感,心里不由得有些疼。
祁沂想尽办法要除掉她,她又患着病,一个很清晰的猜想在他脑中浮现。祁沂对她做过什么,到现在答案很明显,但他不敢想。
攥紧成拳的手泄露了他的不安,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佑佑,再睡下吧,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秦佑虽是对他突然改称呼的事有些奇怪,但脑袋确实还晕着,就也睡了过去。
在意识还未完全消散前,盛骍与说药已经配出来的事让她也觉得奇怪,留了个心眼后,就完全睡着了。
一旁的纪执看着秦佑睡熟后,轻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把你绑走。”
他看着秦佑左手无名指上的疤,思绪万千。
三年前
他那个时候二十三岁,在买卖网上接了单,带着些人追杀一个佣兵团。
他没想到那个佣兵团背后是祁沂,那一战打得很吃力。
突然,有一队人跑了出来,人不多,但杀法狠辣,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到最后,戈壁上只剩他和一个女孩。
他和秦佑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厮杀后,她那个时候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很瘦削。
那个时候,血色像是染了半边天,腥味重的令人犯恶心。
就在这个时候,秦佑做了一件让纪执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
她把刀扔了,跪在地上,在血水里慢慢地摸索,一颗一颗地把珍珠捡起来。
那些珠子原先是串成手链戴在她手上的,在打斗中坏了。
纪执那个时候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谁能想到,上一秒杀人如麻,杀得狠绝,完全不要命的人,下一秒竟然跪在地上,卑微如尘。
后来,由于祁沂的报复,他们暂时结伴而行。但其实是纪执不要脸地跟着,可能是见色起意,可能是好奇和同情。
在那段时间里,他们的话很少,却也让纪执刻苦铭心,在爱情这条路上越走越深。
他发现秦佑冷漠寡言,脾气很差,甚至,心硬的很。
有人用小孩,甚至她的成员威胁她,她都能开枪,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心狠到极致。
再后来,由于一场厮杀中,场面太混乱,他和秦佑失了联系。
平息混乱后,他想去找秦佑。但之前秦佑不愿透露名字,纪执也只知道她姓秦,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更何况那段时间里他一直以面具示人,在边界和无国地界都是以言七为名,他和秦佑真的很难再相遇。
后来他在帝都的一次宴会上,偶然听见盛骍与和秦家家主在探讨一个女孩,不经意间瞥到盛骍与手机照片上的那个女孩,怔住了,是他找近三年的秦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