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如今亲自掌管香铺,想必离关门也不远了,不如趁早放大家伙离去。”
温荞眼神冷冷地看向说话的男人。
这话一点不留情面,其他人都沉默了。
温荞待人一向亲厚,即便现在无可奈何要离开,他们也不好落井下石,瘦猴这人实在不厚道。
温荞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拿捏过,当即就道:“你们今日要走我不阻拦,若有人想留下我也欢迎,只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愿意站出来说留下的。
温荞继续道:“我今日在这把话挑明,温氏香铺我一定能把它做大做强,愿意跟着我的今后我绝不会亏待,不愿意的我立刻给你们结清工钱,不过以后再想回来,我是绝不会接受的。”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怀疑她这些话的可信度。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你一个女儿家会做什么生意,大家跟着你西北风都没得喝。”
“还不如温寒远来掌管呢……”
店中十几个伙计连同师傅商量后,仅仅只有两名师傅愿意留下来,还是看在温荞已故父母亲的面子上。
他们是以前跟着温荞父母的老师傅了,看着温氏香铺从一无所有发展到今天的小有规模,实在做不到撒手不管。
小桃提着食盒到了铺中,见伙计们纷纷离开还摸不着头脑,拉住人便想询问。
张师傅没好气地说:“你这丫头就别问了,都是群白眼狼,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张师傅,谁又惹你了?脾气这么大。”小桃把食盒里的碗碟摆在桌上,“小姐呢?”
“我在这。”温荞在内间算好账给工人们结了工钱走了出来。
“来得正好,我这肚子饿得厉害。”
“张师傅,李师傅可要一同用午膳?”
两个老师傅面面相觑,觉得温荞是受到刺激了,不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用了,库房还有几车的香料没有规整,小姐自个吃吧。”
温荞看着他们离开,心里的失落感没那么强了,至少还有两个人愿意留下来。
“小姐,你真的要自个经营香铺吗?做生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我看老爷夫人不会那么容易被你说服的。”
温荞夹了一筷子鲜笋:“今日这菜不错。”
小桃哎呀叫了一声:“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真的这样打算的?”
温荞搁下筷子:“是真的,本就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东西,如今我已经长大,合该担起自己的责任。”
小桃还想说什么却被温荞阻止了,吩咐她:“你去给我找点笔墨纸砚。”
虽不知道温荞此举是什么意思,小桃还是听话地去了。
温荞:“我说你写。”
小桃手执毛笔,轻蘸淡墨,在纸上缓缓书写:“小姐,我的字写得东倒西歪的,你为何不自己写呢?”
温荞一个现代人,哪里用得惯毛笔,写出来字丑倒没什么,若是穿帮就不好了,到时候她得准备些碳笔。
“我今日制香太累,手没劲儿了,不过几句简单的话,你代我写就行。”
小桃向来是温荞说什么便是什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好的,小姐。”
温荞继续指挥:“上头的正中间写上招工启示四个字。”
原来是招工,她还想这个节骨眼,小姐肯定非常苦恼,没想到这么快就振作起来重新招工了。
“男女工人都要啊?咱们铺子上还从未招过女工呢,而且每月基本工钱就有三两银子。小姐,咱们真的不会亏本嘛?”
唠叨个没完了,温荞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专心写。”
小桃嘟嘴,本来就是嘛。
“写好了贴外头去,若是无人上前询问,你便去大街上吆喝。”
还得上街吆喝,又不是贩夫走卒,她哪里张得开口。
“要不还是小姐亲自来吧?”小桃满怀希冀地看着温荞。
温荞:“……你家小姐我平日见了陌生人就吓得跟个鹌鹑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不是为难我嘛。”
小桃吃惊地瞪大眼睛,她怎么不知道自家小姐是这样胆小懦弱的性子,分明是巧舌如簧,八面玲珑的人。
“快去快去,记得附上我说的问题。”温荞催赶着。
小桃认命地出门,扭扭咧咧地站在店门口,并在温荞的建议下手提一面锣敲打着。
“张铺招工,男女不限,工钱可观,速来报名咯!”
行人跟看猴戏似的驻足围观,小桃恨不得当场破功,钻进地缝里去。
温荞从铺子里出了来,见看的人还挺多的,觉得这法子还是有用。
“姑娘,你招工工钱开这么高,还男女不限,是真假?”
温荞看了看问话的妇人弯唇一笑:“工钱高自然有她的道理,我香铺中要的工人,不但要会识字算数,还得嗅觉灵敏,所以工钱高是合理的。”
“女人生来力气就比不上男人,你男女各招十个,还不如全招男的。”张师傅走到温荞身边建议道。
他就知道这女娃子头发长,见识短,做事不牢靠。
温荞从前只觉得现代女性求职会遭遇职业歧视,可明显在古代这种情况更严重。
“女工只需要研制香料,至于搬动货物的活儿不是有男工吗,这算什么问题,香制得好才是最要紧的。”
听听这话,多么人性化。
围观的妇女群众们跃跃欲试,说不定自己真有制香的天赋呢。要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