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在流星街。一如在其它地方的降临。
旅团众人——其实他们现在还没有组成旅团,但反正将来是会组成的,所以现在这么叫两声也没什么,这是小爱说的。
旅团众人已经吃完晚饭,商定好轮班的人选,准备休整睡觉。而同是少年漫角色,却和这群流星街原住民格格不入的坂田银时,则从吃完饭起就坐在仓库侧边的平房房顶——是的,就是小爱早上躺过的那一间,盘着腿,抱着刀,注视着远方穿透灰色层云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
直到夜幕笼罩大地,银发男孩的背依然挺得笔直,和他在小爱印象里的懒散形象相去甚远。在时间仿佛都静止了的这一刻,库洛洛突然从仓库里走出来,唤他一声,却是问起了小爱,“坂田君,小爱还没回来?”
银时没回头:“那个白痴……肯定是迷路了。”“坂田君好像很了解小爱的样子,你们相处很久了?”不知怀着什么用意,库洛洛也跃上房顶,一副想深入交流的样子。
于是银时翻了个白眼:“那家伙所有事都摆在脸上,瞎子才看不出来。”银时还记得,那家伙带着一身伤从天而降的时候,他刚误入流星街不久,经过多天奋斗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遮风的地方,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出门觅食,就遇到了小爱。
起先是以为这家伙死定了,想着能不能找点能用的东西。后来发现他非人的愈合能力,误以为是个天人,愤怒之下便想杀了他复仇。后来,毕竟民以食为天,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银时依旧为了一口吃的,把小爱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又是被拖着测试能力,又是拖着他一起抢夺物资,然后就撞上了旅团……最后,终于在今天把他气走了。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创世神,可谁会信世上有这么弱的神?相比之下,银时宁愿认为他只是个脑子烧坏了的天人,长翅膀的那种。
就算是天人,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天的伙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银时突然站了起来:“我去找一下,靠自己,他不知要哪辈子才能回来。”“正好,我刚想这么提议呢,那,一起吧?”库洛洛微笑着,也站起身来,“我也很担心小爱呢。”
银时点点头,照着记忆里那家伙离开的方向当先走了过去。不管是性格使然,还是在流星街混出的习惯,他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总会下意识保持一分戒心。很显然库洛洛也是这样,才会在这时提出一起,估计是怕他和小爱串通逃跑吧?
也只有那个白痴,相互报了名字,就真以为对方是同伴。不仅傻乎乎地问什么答什么,连路都不熟,还敢搞这种负气出走的把戏,也不怕被人套了麻袋卖到中心区给那些大佬做实验。
憋着满肚子的槽吐不出来,银时阴沉个脸,提着长刀走得飞快。库洛洛也不做声,保持着不会太近又能随时发起攻击的距离。
直到沿直线走出了好一段距离,他才终于开口问了句:“只查这条路没问题吗?小爱会不会去了别的方向?”银时没好气地又翻了个白眼:“那家伙的脑子不会拐弯,按直线走肯定没错。他翅膀受了伤,应该不会走出太远。说不定是遇上了什么事,被绊住了。”
流星街能有什么事?
无非就是杀人抢财、打架斗殴。胜者获得他想要的,败者当然就是倒在路边的垃圾堆里,等待着腐烂。也难怪银时一路走着还不断用长刀翻动垃圾堆。库洛洛点了点头:“坂田君确实很了解小爱呢,不过以小爱的自信,恐怕只会认为自己是获胜的那一方吧?”
“他那是自大。”银时眼前浮现出了那家伙从墙后跳出的样子,真不知道那家伙是哪来那么强烈的自信心?自己学不了念能力,还不让银时学。他就不能好好想想,如果他们两人都没有自保的能力,面对他口中穷凶极恶的旅团,目前这平等合作的立场还能坚持多久?
倒是记得提醒银时这些人很危险,自己却毫无保留地把对方当成同伴来信赖,不是十足的蠢货又是什么?冷冷瞟了不知想打探什么情报的库洛洛一眼,银时心里越发火大,快步往前走去。
没多久却看到了昏黄的光芒,从纸糊的灯笼里透出,被一个穿着和服的人提着。这在银时记忆中是很平常的景象,但在流星街,却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劲,尤其是灯光映照着的地面上似乎还有个尸体一样的影子。
那是……
“小爱!”鼻端有浓重的血腥味飘来,注意到地上那人眼熟的身形,和被灯笼的光芒晕染上一层暗色的白发,银时猛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就拔出刀向站着那人砍了过去!
那人转头看来,暖黄的光芒映着他脸上同样温暖的微笑,即使面对刀光,神色也没有丝毫动摇。
然后……银时只觉得头上一沉,手里拔出的刀竟然已经回到了刀鞘里,而那人蹲在他面前,正抬手摸着他柔软的卷发,一张清秀的脸衬上微笑显得格外人畜无害:“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坂田银时吧。”
银时低着头,被这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实力差距震得一时没法动弹。慢他一步的库洛洛也被震了一下,但固有的深沉性格让他保持了镇定,抬眸对上了那人的目光:“您好,地上那个孩子应该是我们的同伴,请问他还活着吗?”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活着哦。按他的说法,貌似是因为受伤过重,消耗了太多能量来治愈自己,所以昏倒了,真是有趣的能力呢。”
受伤过重……银时抬起头看着还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身上并没有杀气,但从刚才那一瞬展现的实力来看,别说现在只有银时自己和不知道能否信任的库洛洛了,就算把他们所有人都拉过来,估计也敌不过面前这人的一招半式。
即使认清了这事实,银时还是握紧刀,开了口:“他是怎么受伤的?”
“不要紧张,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