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里,谈话仍旧在继续,或者说,其实才刚刚开始。
听了小爱的话,邓布利多点点头,缓缓推了下眼镜:“那么,非爱小姐,你会做对霍格沃茨有害的事吗?”
已经做好准备被拷问身份、目的、能力等等的小爱一下子懵了:“就这样?您确定不要问其他问题吗?我知道至少未来七年内的伏地魔动向哟。”
“对抗黑暗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但也是我们一直都要做的事。”邓布利多修长的十指指尖相叠,眼里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既然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我不认为有必要为此拷问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在他没有犯下任何错误的前提下……哦,除了违反几条无伤大雅的校规。”
在他柔和的目光注视下,小爱微张着嘴,呆呆盯着他的蓝眼睛。很难说清此时充盈在她心里的是什么感受,像是难以置信,却有淡淡的暖意。
瞠目结舌下,她几乎忘记了所有社交辞令和警惕和……反正就是一切一直以来盘桓在她心底的东西,只剩令人鼻子发酸的淡淡暖意。这是她九百年来从没有得到过的,或许,其实也是她一直试图在这世界里寻找的东西。
眨了眨眼睛,小爱回过神来,低头轻抚着夜一的短毛,沉默许久才又抬起头:“我……我能保证,至少在所有出于我本人意志的行动中,都不会有将危害到霍格沃茨的行为。”
“但是……”深吸了口气,她眼里显出更坚决的意志来,“我有我必须做的事,并且不止是违反校规的程度。有人偷了我的东西,还试图用它破坏我重视的宝物,无论如何,我不可能放过她。”
“人们年轻的时候总会有几个一生之敌,这能促使我们的成长与进步。至于规则……对于制定它的人而言,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不是吗?”邓布利多轻轻说着。
小爱刚想开口,他又突然想起似的添了句,“顺便,谢谢你为独角兽做的一切,海格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也是,到了邓布利多这一级别,看出那个回魂术不属于人间,从而猜出她的身份确实也不算件难事。
小爱歪头盯着他,笑了下:“那就麻烦教授顺便转告一下海格,我借用了禁林一部分的生命能量,短期内森林里的动植物们会比较没精神,会慢慢恢复的,请他不要惊慌。”
“当然没问题。”微笑着点了头,邓布利多转而却似乎有些迟疑的样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交握着双手。
“另外,我还有一个自私的请求,出于一个爱操心的老人的立场。当然,你随时可以选择拒绝……有关哈利,未来,当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你能以朋友的身份,尽量给予他一些帮助吗?”
他问得犹豫,小爱却完全没思考便果断点了头:“当然!他是我的朋友。”
“那真是太好了,是真的很好。”像是松了很大一口气,邓布利多笑得宽慰,不住点着头。
到瞟见墙上的挂钟,高瘦的老人才一挑眉站起身来:“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告别彼此,回到各自温暖的小床上了。另外,非爱小姐,我会向麦格教授说明情况,你明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那太棒了,教授,我正需要好好恢复一下。”小爱跟着站起身,夜一跳到她肩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邓布利多却没急着走,而是拿出了一个盒子:“今晚真是太忙了,我险些忘了把这个给你。”
小爱不明就里,揭开盖子一看,却是一根魔杖。
“樱桃木,夜骐尾毛,十一英寸半。是一根好魔杖。”邓布利多居高临下,笑眯眯地看着她,“经过检查,我们一致认为这根魔杖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将它归还给你。”
“可是……”小爱却很是纠结。
邓布利多一副没看见她迟疑的样子,坚持把魔杖递过去:“对于失控的魔力,相比逃避,我认为学习如何控制它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巧合的是,霍格沃茨正好是一所学校。”
“控制吗?”小爱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在意识里看见了充满天地间的魔法元素,正不断从周围被吸收进她的身体里,补充她被耗空的能量。
这是所有天使生来就有的能量循环系统。在吃饭睡觉的时候,吸收的过程能快一些,但即使没有,也能慢慢吸收周围能量回复到平衡值。所以除了小爱这样的奇葩,他们其实并不需要像人类一样按时休息和补充能量。
既然永远用不完,理所当然就不会去思考如何节约。在这样的思维惯性下,小爱也习惯了大开大合的施法方式,所以乍进到这世界,才会觉得魔力不够用而分外难受。但实际上,对使用魔杖的人类魔法而言,她每次施法放出的魔力量却是太大了。
如果魔杖是因为这样才爆炸,那么,试着控制一下?
像是扳动了意识里一个从没被发现过的开关,良好循环着的能量系统戛然而止,小爱睁开眼睛,伸手拿起魔杖,竭力控制着流过手指的魔力量,轻轻念出了想到的第一个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夜一像是被突然惊醒,猛蹿到了小爱背上!
然而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爆炸,在两人一猫的目光注视下,旁边桌子上一件小巧的银器晃悠悠浮起,飘到了空中。
有鼓掌的声音响起,小爱收起魔杖,接住落下的银器,这才转头看向邓布利多,他正慈祥地微笑着:“做得很好,即使是最精于控制的魔法师也不能做到更好了。但现在,还是先去休息吧。”
“好的,教授。”极度的兴奋终究抵不过身体缺乏魔力的极度疲劳,几乎是一沾到了床,小爱便一下进入了深层的睡眠,最后还是夜一变回人形帮她脱了外衣盖上被子。
而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