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咱们往哪儿去啊?”一出京城,肖长汉就问车厢里的两人。
许五没应,肖长汉驾着马,不紧不慢的往南去。
“淮南。”
过了半晌,车厢里传来肖晓箫的回话。
“成。”肖长汉应道,车子也没加快速度,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
小肖跟了许五近十年,除了是许五的心腹,说是挚友也不为过,自不信她游山玩水的托词。
小肖问:“小姐,我们此次南下可还有别的打算?”
“什么都瞒不过你。”许五佯怒,横了她一眼,“此次南下是为了让陛下放心,游玩是其次,主要是看看地方治理,承言毕竟刚稳下那帮老狐狸,地方上的土皇帝尚且触及不到,我时日无多,能帮一点是一点,再次……则是寻医了。”
小肖轻声:“是。属下知道了。”
许五悄声叮嘱:“肖将军戎马一生,好不容易抽空和我们同行,这些乌七八糟的烦心事儿就不要告诉他了。”
“是。”
“对了。”许五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昨日承言唤你前去做什么?”
小肖说:“公子叮嘱,让我在路上仔细看着小姐,身子有恙即刻回京。”
许五笑:“他净瞎操心。”
一行三人,不紧不慢的走了半个多月,直到九月中,压着寒风来访之前,跨过了秦岭淮河的分界线,抵达淮南一带。
“老肖。”
“小姐。”老肖应道。
“到哪儿了?”许五问。
老肖说:“刚到淮南境内。再不久,就可以进县了。”
许五撩开帘子,外面的风轻柔的拂过,不像北方那般凌冽。
淮南之地刚过秦岭淮河一线,不似江南水乡的柔美,也没有北方的刚硬,此时倒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一入淮安县,就看到街道两侧的酒楼热热闹闹的摆宴。
“晓箫,咱的药还够多久的?”许五轻声问。
“小姐,撑半个月不是问题。”肖晓箫回。
“再去备点吧,下个县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许五吩咐道。
“是。”
“爹,去千草堂吧。”肖晓箫掀开车帘,对肖长汉说。
“成。”
肖长汉驾着车,慢悠悠的穿过半个县,抵达了千草堂,稍一靠近就嗅到了清苦的草药香,这三人都与药牵扯不小,嗅到药味莫名就有些安全感。
老肖要看着马车,许五身子不好,于是买药的重任就落在了肖晓箫身上。
“诶,先生。”肖晓箫进千草堂置备药材,结账时随口问账房先生,“这淮安县什么事儿啊,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姑娘外地来的吧?”先生说,“刘员外家的嫡女和李员外嫡长子大婚,早先两个月就开始准备了。今天三大酒楼的主厨全被李员外给请走了,来者是客。姑娘若想尝尝淮南的特色菜,到可以去随个份子钱,蹭顿饭吃,比在酒楼里吃,划算多了!”
肖晓箫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指点,可省了我们一大笔盘缠。”
先生摆摆手:“嗐,我不说这满大街都在讨论,哪算得上是指点。”
肖晓箫递过银两,接过药材出了千草堂。
“小姐,药买来了,这次是半个月的量,您放心。”肖晓箫说,“账房先生说李员外家的嫡长子大婚,来者是客,摆宴一日,我们要不要去沾沾喜气?”
许五颔首:“成,反正都是玩。”
此时不过辰时,三人去铺子里挑了一匹靛色丝绸、一对玉镯和一对玉簪作大婚宴席的贺礼。
午时宴开,三人早先半个时辰到了李府,送上贺礼,方才随众得入了宴。
不得不说,淮南大厨的手艺确实堪称一绝,许五饮食清淡随吃的菜肴比较少,也足以品味其中味美了。三人吃了自京城出发以来最好的一顿。
都说酒足饭饱思□□,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大小肖见许五也跟着不动,于是三人吃饱之后懒懒散散的坐在宴席桌边,不想动。
许五慢悠悠的捧着杯子抿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茶烫嘴,其实已经有些偏凉了。
“小姐,要不要换杯茶?”肖晓箫问她。
许五摇了摇头:“我又不想喝,不必折腾了,就是打个幌子。”
“好的,小姐。”
幸亏嫡系结婚,两家员外财大气粗也不差这三个人,故而也没人来催促让地,婚宴一直热热闹闹的十分喜庆。
突然,一小厮匆匆忙忙从后院赶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遭人的聊笑间或住人家的安排上,小厮到没几个人注意到。
老肖视线在他身上顿了顿,低声提醒身边的两个人:“那个小孩不对劲。”
肖晓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那个小厮:“大家族哪个没点腌臜事儿啊?”
老肖摇头笑道:“小兔崽子,咱家这样吗?乱看什么风流话本。”
小肖撇撇嘴,无声的笑了,她家却是没有那些糟心窝子事儿,要不然也养不出一个一年到头都奔走在外、不着家的嫡女。
许五抬头,瞥了眼小厮:“他习武。”
老肖颔首:“习武多年。”
小肖自小跟在老肖身后,或许因为所涉领域不同在,看人方面不如他敏锐,却也是极为聪慧的,后来又在长公主身后效力多年,眼界不凡。
当下定睛,那小厮确实不是常人。
身形修长阳刚,漂亮的线条流畅有力,习武多年的体格,除了拾掇的不太利索,头发挡了半张脸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