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中午没有回家的走读生,有的精神抖擞地在用功学习,有的趴在桌子上午休,初蓝趴在教室桌子上酝酿睡意无果。便起身慢悠悠走出教室,中午的阳光在无情地炙烤操场,远处的树叶折射出银色的光芒,仿佛被晒得要尖叫起来。
初蓝拐进了教学楼背后的学校的后花园,这是一座绿植掩映着的小山,中午基本没什么人会过来,初蓝找了一张树荫下的椅子,她在椅子上躺了下来。
微风吹过轻轻拂动初蓝的刘海,风吹树叶仿佛奏响一曲安抚人心的纯音乐,阳光透过树叶倾泻下来,斑驳投射在少女脸上和身上,少女长相不算精致,五官不算出众,胜在鼻梁挺直,下颌线流畅,没有表情时总流露出几分疏离清冷感。初蓝用一只手遮住眼睛,慢慢进入一片宁静舒适的黑暗中。
在一片朦胧中,她听到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由于她躺在椅子上,椅子接触着地面,声音传进她耳朵里更响了。初蓝才睡着就被吵醒了,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是太阳穴发涨,她生气地坐起来。
她看到一个滑着滑板的男生,而且正朝着她滑过来。
那位滑板少年正完成了一个ollie,正在专注地带板起跳落地,压根没注意到前面的初蓝,少年落地后向前滑了几步,他终于抬头看到了前方一脸不爽地盯着他的初蓝。
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就是周靳屿,上午做数学题站在她旁边那位同学。那位众多女生追捧的学神校草。上午周靳屿在初蓝眼里是多管闲事的某同学,现在周靳屿在初蓝眼里就是大中午跑到后花园来滑滑板的现眼包。
“我吵到你了吗?”周靳屿看初蓝在看着他。
当然是被他吵到了,初蓝周身的低气压已经说明一切。
“不好意思啊,初蓝同学,我不是故意吵到你的。”周靳屿一脸诚恳地道歉,果然是学霸,快两个学期了,初蓝和他应该没有和他说过两句话,他都能喊出一个一点也不熟的同学的名字。
初蓝躺在椅子上,刚才从他的角度确实看不到椅子上躺了人。虽然初蓝在起床气的作用下很想骂人。但罪魁祸首都主动道歉了,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算了,我也不是故意睡着的。”初蓝冷着脸大方地原谅这位扰人清梦的校草学霸,说着初蓝站起来,经过周靳屿身边朝小花园出口走去。初蓝想今天怎么哪哪儿都是这个周靳屿。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周靳屿同学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初蓝已经带着起床气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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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放学了,初蓝也和住校生一样在学校食堂解决晚饭。
走读生高一可以不用上晚自习,吃好饭后,天色还早。初蓝沿着校门口朝右的道路往前走,她这一整天她没怎么听课,但脑袋却很沉,心也很累,她却觉得自己步伐沉重,像一位行走在大雾中体力不济的旅人。
拐进栖霞巷口的时候,初蓝才从恍然发现自己要到家了。她停了下来,转身进了巷子外的打印店,她打印了两张招租启示,上面加了微信二维码作为联系方式。她将一张贴在巷子口贴满了很多广告的墙上。
打印店再往前就是银杏小广场,其实就是巷子入口有一块空地,有一颗树干粗得两个人才能抱住得下的银杏树,银杏树下有一排座椅,现在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上面休息,小孩围在树下嬉戏玩闹。
初蓝往银杏树斜右边的栖霞小买铺走去,她觉得她终于在一片大雾中走到了旅途中的能量补给站。
这是外婆家的小卖铺,这个外婆并不是初蓝的亲外婆,尽管只是邻居,却一直对初蓝多有照顾,让初蓝就和她外甥一样叫她外婆,经常做了好吃的叫初蓝来吃,初蓝也在她有事的时候主动帮她看店。
外间是小卖铺,里屋是间厨房,外婆正在里面择菜。一抬眼看初蓝,露出的慈爱笑容。
“蓝蓝,放学了,快进来。”外婆亲切自然地招呼初蓝,“一会儿吃完饭。”
“外婆,我在学校吃过了。”初蓝手里拿着剩下的一张招租启示走进里屋回答外婆,“我准备把家里一楼租出去,我妈应该不会回来了。”
“先坐下。”外婆侧了身体让初蓝去坐小沙发,“她和你说的?”
“没有说,但是都那么久了,她应该不想回来。”初蓝没好意思和外婆说,她妈妈没回她消息,三个月没给她生活费的事情。
外婆叹了口气,说,“你这妈妈,从来就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又看了一眼初蓝手里的租房启示,“你一个女孩子,租房出去终归是不安全的,谁知道会租给个什么样的人。”
“不会的,我肯定是先看一下是什么样的人,然后再租出去。”说着初蓝也动手和外婆一起剥豌豆。
“蓝蓝,你妈是不是没给你生活费。”外婆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初蓝。
初蓝低头看着手里豌豆和豌豆壳,“嗯,可能她遇到什么事了吧。”
“能遇到什么天大的事了,我过会儿给她打电话。”
“外婆,算了。”初蓝抬头看着外婆,“她自己要走,就算她回来也没什么意义。”
外婆拉起初蓝的一只手,心疼地看着初蓝,“她不管你,我管你,外婆这个小卖铺生意还可以,养活我们婆甥两个不成问题。”
听到这话,向来不怎么哭的初蓝,鼻子发酸,“外婆,你已经对我很好了。”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
“在我心里,你就和然然一样,是我外甥。”
“外婆,我知道。”初蓝为了打消外婆的顾虑继续解释,“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把招租广告贴在门口,而且我会好好筛选租客的,不会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