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顿地中海风格的早餐后,沈崇带着陈筠缇来到了二楼的小会客室,很快,就有佣人送上来了红茶。
陈筠缇现在简直不敢想象这栋房子里到底住了多少人!
她但愿她之前那句“沈崇你想潜规则我”没有被太多人听到!
“尝尝,鹭港寄来的茶,你应该喜欢喝吧?”沈崇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端起了他自己的茶杯。
陈筠缇注意到了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流畅,一如他的人,芝兰玉树般舒展。
她再次在心底否定了他像沈光愈的想法,他们除了容貌有些相似之外,年龄,经历,性格无一相同,他们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像是平行线,连交集都不应该有。
“谢谢沈老师。”
陈筠缇垂下眸子,茶汤香气浓郁,也的确是她从小喝到大的熟悉味道,可是此刻的她却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好多年,她都把沈崇视作偶像,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以女友粉的身份迷恋着他,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最初她视他为精神指引,再后来,她透过他的脸看到的都是初恋沈光愈。
有时候她会恍惚有种错觉,他就是他。这种错误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直到今天,这个梦碎了。
沈光愈不见了。
跟他共用一张脸的沈崇,光环熄灭了。
从此以后,她失去了缓解痛苦的麻醉剂。
“这会儿又叫我沈老师了?”沈崇轻嗤一声。
“我对您一直都很尊重的,是我误会您了。”
“哦?误会什么了?”
“……就……我不该怀疑您想,想……潜规则我。”陈筠缇声音越来越低。
通过这一早晨的接触,她对他的防备心已经减弱了很多,他说得对,他可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算不上坏人,也犯不上做坏人。
“为什么不该怀疑?”沈崇嘴角的笑一闪而逝。
“因为,因为我刚仔细想了一下,我应该合不上沈崇老师您的胃口,您喜欢的,怎么着也应该是这样的。”
陈筠缇顺手指了指墙上的壁画。
画里的美人穿着洋装,盘着高髻,五官明丽,笑容大气,风华绝代。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一代才子沈崇吧。
“那是我妈年轻的时候。”沈崇嘴角一抽,神色古怪。
“啊……伯母长得,真漂亮。”陈筠缇感觉自己快要从内到外烧着了。
“她是个中俄混血。”
“难怪。”陈筠缇尴尬至极。
“不必谦虚,其实吧,你还挺对我胃口的。所以接下来我想和你谈的就是你所谓的潜规则的事,不过,为了听起来不那么刺耳,我更想称它为——爱情合约。”
陈筠缇手一抖,红茶洒了一身。
他刚刚在说什么?!
手忙脚乱地擦掉身上的茶渍,她又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果盘。
盘子里大大小小的圆形水果惊吓过度地满地打滚,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陈筠缇无语凝噎,她这是倒了什么霉!
“好了,不要捡了,一会儿我叫阿姨收拾。”
一只修长的手超乎预期将她和苹果一起紧紧扣住,触电般的感觉袭来,陈筠缇攸地抬了头。
她清澈的眸光瞬间倾泻入他眼底平静的湖,湖水幽深,她读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记忆中的某个画面在脑海中逐渐鲜活——她和沈光愈一起去海边捞海藻,准备回家炸海苔饼,可是她的脚踝却不小心被锋利的海蛎壳划破,伤口被盐水侵蚀,钻心地疼。
“缇缇,你站在那不要动,我背你到岸上去。”
见她受伤,沈光愈立刻扔掉了手中的竹篮,踩着水向她一步步靠近过来。
“怎么样,疼吗?”
他的眼睛里都是关心,陈筠缇本来还流着眼泪,却还是故作坚强地摇了摇头。
“傻瓜。”
沈光愈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就真的让她爬到了他的背上。
彼时天边红色的太阳已经被海平面吞进去了大半个,夜色弥漫,不一会儿,海水已经涨了很高。
他们俩所在的地方没有什么人,天地间最后只剩下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
“沈光愈。”
她小心地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唤他的名字。
“嗯?”他的声音也很轻很轻,轻得仿佛不存在。
“我们的竹篮好像弄丢了。”
“没事,想吃海苔饼的话,我们明天再来。”
“好。”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的节奏,避免不小心吹到他的脖颈。
认识他之前,她极讨厌长着深邃的欧式双眼皮的男生,可后来,她原来一切的标准都逐渐失去了底线。
眼前的沈崇,长着他的眼睛。
她怎么能不沉沦,又怎能不清醒?
“我听说,浪潮那边也有人接触你了?”
沈崇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到了现实。
浪潮是业内另一家知名唱片公司。
其实,参赛以来,接触她的还远远不止鲸鱼和浪潮两家,不过,她心底的天平确实一直在这两家之间来回倾斜。
因为也只有这两家公司的实力更符合她的期望值,也更能满足她在音乐上的梦想和野心。
浪潮是老牌的唱片公司,曾经创造过华语乐坛数个辉煌时代,每个时代都有极具代表性的天王天后级别的歌手。
尽管这些年大家都说华语乐坛没落了,但不可否认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