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快,返血了!”
两人聊得太久,竟没注意到输液管里早已经没有了药液,回血了一大截。
“没事。”
沈崇熟练地将输液管攥在手心,又把血液挤压回了身体,然后他淡定地拔了针管,从床头柜的棉签盒里取了根棉签按住了出血点。
整个过程没超过一分钟。
陈筠缇目瞪口呆,然后突然想起了他锁骨下方的针孔。她在心里挣扎了又挣扎,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眼下她比较关心的是,他为什么会对章鱼过敏?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对一个东西过敏?还有,他和张慕贞曾经就只是普通同学吗?
“沈崇,你和张小姐,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谈过?”
“你为什么这么问?”沈崇抬眼看了看她,扯过被子裹住了他自己,然后半歪在了枕头上。
他这个动作让陈筠缇呼吸一滞,她想,她们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对深更半夜在卧室纯聊天的情侣吧?
“因为,我感觉她一直执着于你这个点挺奇怪的。她好歹也是个大家小姐,而且她长得又不丑,说句不夸张的,如果她想在全国的优质男人中海选老公,报名系统都会瘫痪吧?她可是船舶大亨的独女,身家千亿的豪门千金啊!”
“可能,她心理变态吧。”
“啊?不至于吧,她看着还挺正常的。”
“筠儿,我不想聊她了。”他垂下眼睑,睫毛在脸上留下浓密的影子。
“哦,那我走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氛围的暧昧,故事再这么发展下去,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今晚显然并不合适。
张慕贞就在外面。时间太晚,他需要休息。
而且,事情已经朝着奇怪的方向去了,现在只要时间一停下来,她就会想起休息室里那杯打翻了水,以及他红着眸子问她,“这样你的心就可以多分给我一点了吗”时候有点病态又有点让人戒不掉心瘾的样子。
“要不,你别走行不行?”
“啊……”陈筠缇进退两难。
明知道不应该犹豫,可是她还是犹豫了。
“你再拿一床被子,就躺在我旁边可以吗?我保证不越界。”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时光突然变得很轻很轻,仿佛一个不小心的呼吸就可以将其吹走,然后他就会消失不见,让她再也抓不住。
“好吧,不过你得保证。”陈筠缇心跳如鼓,但面上还算镇定。
毕竟两人已经有过那么多次亲密相拥,就算是这张床,她也不是第一次睡了,况且这会儿都凌晨一点了,再就这个去留问题讨论下去,他们俩就谁都不用睡觉了。
“好,我保证。”他勾起唇。
陈筠缇红了脸,回身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来,然后就真的贴着床边合着衣乖乖躺下了。
他的床大概有两米宽,他们之间差不多就隔了一米,似乎是很安全的距离。
床头灯光线很柔和,他侧身对着她,脸上的笑容温柔而慵懒,陈筠缇感觉自己的心尖儿被正被羽毛轻轻撩拨,那种感觉很舒服,很惬意,很满足。
她看了他一会儿,可再好看的脸也抵不过重重困意,很快,她就阖上了眼睛,陷入了深眠中。
沈崇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并帮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去。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很像一只软乎乎的小猫。
他关上了灯,房间顿时暗了下来。窗外的树影被月光投射在玻璃上,随风摇曳着,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在法国度过那些漫长的夜。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他身边有了她,这棵自称不落鸟的树还是收留了他这只无家可归的鸟。
—
“沈光愈,你今天来上学了啊?怎么,你又正常了啊?”
一个女孩尖细的声音和好几个不同声线的坏笑在耳边响起,陈筠缇很想看看说话的人是谁,可四周很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明明和那个声音只有一墙之隔的感觉,可她就是找不到那堵墙在哪里。
“你跟一个疯子废什么话,你该不是喜欢他吧?”一个男声嘲讽到。
“我是喜欢他的呢!”
女孩突然发出了类似银铃般的笑声,但是因为陈筠缇在黑暗中,这个声音非但没有让她联想到娇俏的少女,反而给了她恐怖电影般的诡谲感。
“喂,沈光愈,大小姐说喜欢你呢,你还不跪下来吻她的脚?”这次是一个新的女声。
陈筠缇气得肺都要炸了,她也管不了眼下的情景到底是梦境还是她又一次穿越了时空,她只知道有人在欺负她的阿愈,她恨不得冲出去给那帮人都暴揍一顿。
于是她开始试着慢慢往前摸索,可是这里真的很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像是密不透风又经久不用的下水管道,耳边都是不绝的水声,而手能触及的地方都是斑脱落起皮的墙面。
她的脚步踉踉跄跄,手也被那些卷翘起来的墙皮扎破了,可是她已经顾不得了,她只想快点找到出口,去看看到底谁在外面欺负她的男人。
“你说话啊!给你脸了吧!”
然后就是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可是陈筠缇仍旧没有听到沈崇的任何回答。
“你干嘛!谁让你打他的!”是那个被称为大小姐的女孩的声音。
“沈光愈,你抬起头来看看我。”那女孩接着说:“我说你给我抬起头来!”
陈筠缇猜着她是用力扯了一下他的头发还是什么,因为她听到了他的一声痛呼。
“你说你愿不愿意坐我男朋友?只要你点个头,以后这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