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咱们这淑仪公主都已经昏迷两日了,按理说不过是伤个胳膊不至于此啊,可是有什么暗伤?”
“姑姑莫要惊慌,长公主昏迷本就与身上的伤关系不大,实乃是惊惧过度的缘故,如今昏着也正好养养精神,如今未醒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医院那边还有事,我留一位太医在外面候着,等我忙完了立刻回来。”
“那……那就有劳太医令了。”
“姑姑客气,淑仪公主身份尊贵,能替公主医治是我的福气才是,殿下拼了性命保护太子殿下,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大燕嫡出的公主,当日满宫人都在逃命,淑仪公主泰然自若舍身取义实在是让臣等钦佩。”
床上,淑仪公主闭着眼睛将二人的对话听的明明白白,这会子悠悠转醒,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脑子也很是混沌。
“温雨!温雨!”
淑仪惊叹于自己口中沙哑的声音,门口的温雨和太医令皆是一惊,连忙跑了进来,温雨直接掀开纱幔跪到了淑仪的床边,而太医令则碍于礼数,只在外面跪下。
“殿下!您终于醒了,身子可有什么不适的?”
“先让太医进来搭脉吧。”
温雨听了这话立刻起身,走上前去掀开纱幔,太医令这才敢走了进来,隔着帕子把手搭了上去,片刻之后才开口说话。
“公主殿下一切安泰,只是因着受伤和惊吓过度的缘故,身子虚弱了些,是药三分毒,除了治疗伤口的药外,微臣建议,公主可以采用食补的方式安神养身,吃补药虽然见效快但到底有伤害。”
“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是,那微臣先告退了。”
太医令是皇后一手扶植的,因此淑仪也信得过。
“温雨,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温雨关上了房门道:“已经两日了,公主这会儿可是饿了?奴婢去小厨房给您做点吃的吧!”
看着忙的像陀螺似的的温雨,淑仪笑着说道:“知会一声喊小宫女去做就是了,你坐下,给我讲讲这两日发生了什么。”
温雨向来最听淑仪的,立马就吩咐了旁的宫女去忙,自己则坐在了淑仪的床边。
“当日,沈家父子率先杀入宫闱,沈老将军留在花房保护皇帝,沈家二郎则去寻找公主,但找到公主的时候公主已经昏迷了。”
沈康年?
是了,当时似乎当真听到了他的名字,当年做太子伴读时他的身子羸弱,如今也大不相同了,想来也有两年没见他了。
“然后呢?这两日怎么样了?”
“其实当日没过多久情势就基本稳住了,这两日宫中偶有残余的叛军几人,也尽数被抓住,齐王如今在宗人府关着,还有两位内应的妃嫔也是,礼部选好了日子,太子殿下就要登基了!”
登基!
难道皇上……!
不对,若是皇帝驾崩合该天下缟素,但她这屋子里还一切如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温雨像是明白了淑仪的心声,于是忙上前解释道:“太子殿下说了,孝与不孝原不在这点子物件上,更换起来声音太大打搅您养伤不说还不大吉利,因此就不让宫人们换了。”
“胡闹!”
淑仪气的大喊一声,父皇新丧,正是太子表孝心、迎民心的好时候,哪能为了这么点虚无缥缈的事耽误了!
“殿下!太子殿下也实在是担心您,再加上这两日事情实在太多,日日只睡两三个时辰,人都熬的没了精神,膳食也没能按时吃好,一时没能想的周全也是难免的。”
淑仪顺了顺气,也罢,到底也只是个与她一般大的孩子,少年意气,正是冲动、不计后果的时候。
“算了,你去吩咐人把该装扮的都装扮好,派人去通知母后我已经醒了,方才不是派人去准备吃的了吗?应该也有粥吧!一会儿你亲自走一趟御书房,告诉太子我已经醒了,让他吃了粥才准来瞧我。”
“是,奴婢就知道公主殿下还是关心太子的。”
“那是自然,再傻也是我阿弟不是?朝堂凶险,我这个做阿姊的定然不能拖他的后腿,对了,那日的三个侍卫十分英勇,为了本宫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一定要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才是,金银财帛、丧葬礼仪、亲告父老,万万要极尽体面,若不是他们,本宫怕是也......”
“是!不过倒不是都搭上了性命,最后护着公主的那个侍卫如今还有气息呢,也不知活不活的下来,但按着太医的说法,怕是难了!奴婢定找人在佛前诵经为他祈福。”
淑仪有些震惊,那般刀剑下都活得下来?那可真是个命硬之人。
“既还有气,就该好生医治,多用些好药也值当,是哪家儿郎啊?”
大燕国的御前侍卫全是官家子弟,为的就是科考不成也能有个旁的出路,若是在圣上面前立了功,以后的前途那也是大好的。
“据说是南阳伯家的庶子,叫什么……阮霖!对!就叫做阮霖!”
“好,我记下了,你先去忙吧!”
“是。”
温雨后退离开,淑仪靠在床头微微皱起了眉,南阳伯和六皇子之母宸贵妃可是沾亲带故的,这南阳伯在朝堂上也多为六皇子谋划,这阮霖……
“温雨姑姑!姐姐这会儿可醒着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相处了这些年淑仪一下就听出了太子妃的声音,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她不过刚醒罢了,太子妃怎的就来的这般巧,去通知皇后的太医这会儿怕是都还没到呢。
后宫难有什么秘密,但淑仪也实在是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下来,宫里竟然变成这般四处透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