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考如约而至，这天早上，高盛宁来安排试室，将所有座位间距拉开。一中没有打乱试室考试的习惯，每个班的人都留在原位考。
所以，考试途中，程枝算是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学霸。
宋译燃每科目做题速度都很快，特别是语文，一个小时不到便停笔注望窗外发呆。
他的做题速度放在程枝以往任何一次考试也达不上，何况是现在手中带伤，她还在隐忍着伤痛带来的不便，写作文时都是虚提手掌一笔一画写出的。
整个教室的课桌即使拉开，但也离得不远，每考完一次就会有人来找宋译燃对答案，每次宋译燃想外出走廊都被拉住，程枝看在眼里，听在耳边。
“大神，简答题最后一题你怎么做的？”
“压轴题第一小问的答案是什么？”
“选择题最后三题选什么。”
苏杏也来到小角落这边，但她不是来对答案的，她拉弄窗帘把玩，感叹发声：“不亏是行走的参考答案啊，连办公室都不去，个个来问他。”
前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苏杏差点挤不进小角落。
程枝瞧这阵仗，好奇问苏杏：“怎么什么题目都有人问，他做的题都能百分百对嘛？”
“算是吧。不过，”苏杏神秘压低声线，“他最多就考七百分，要是有人考七百多，他肯定能跌落神坛。”
“为什么？”
“哼哼，到时你就知道了，老师肯定不放过他。”
宋译燃好脾气地耐心给大家一一解答，他见时间差不多，众人散去才拿上自己的水杯准备出去打水。
程枝考试惯性在草稿本记录答案，她翻看答案对照宋译燃刚所回答的题目，越对越心寒。
宋译燃转身出去打水时，瞥见程枝手中的纱布，细心地扬扬水杯，问她：“要不要把你打？”
程枝正悲伤缅怀着她在沁云一中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心情低落间强迫自己抿了抿嘴唇，挤出一丝笑容，“不用啦，够喝。”
前边的本子答案字迹清晰，宋译燃一眼就知道她也在对着，他微微笑了下，反手将她本子翻过来，“这只是一次小测，你来一中没多久，课程也才跟上，这两天就当没课，放松放松，别给自己徒增压力。”
程枝抬头望向他，乖乖听着，宋译燃眼目亮起，有种宽慰人心的力量感，他嗓音带了点低沉磁性，“听我的，就当拿来练手，我会教好你的。”他眸中目光鉴定，程枝不自觉被牵引，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一中教师批改试卷速度快，第二天的晚上语文试卷便批改完毕。
当天晚上恰好语文老师来值班，一进门口抱着臂，凶凶巴巴地，“试卷已经改完了，我们班居然有两个同学没写作文。”她眼色冷漠地环视一周，“一个是宋译燃，一个字没写，依旧保留他的陋习，写作文能要他的命！”
程枝瞬时抬眸盯向前面的后脑勺，原来最多只能考七百，是因为没写作文。
“另一个是新同学！程枝！”
被老师当众点名的程枝羞愧的不敢动作，只垂下眼帘虚盯桌面。
老师语气持续厉严，“只写了一半，一看就是没有合理安排时间。这两位同学现在、马上、立即拿上作文本到走廊上写。”她一点情面没给，直接安排。
程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老师当众呵斥，她内心不止难过，还有无尽的委屈。
在没有了解学生为什么没写作文的情况下随便定夺，连解释的机会也没给她。
她脸上委屈的劲简直能直接哭出来，一直咬紧牙关坚持着，两手指掐捏手背，痛觉神经传遍全身使她的注意力转移了一点，才支撑她没有哭着走出去。
相比程枝上演的一场场波涛汹涌，宋译燃简直置身度外，仿佛老师口中那个惯犯不是他。
他随手抽出一本作业本，也不管是哪科的，到时在科目栏上标“作文”就当交差了。
宋译燃走在前面，一手转笔，一手摇晃作业本，摇摇摆摆地轻松出去；程枝跟在后面，又见他一股无所事事模样，这种对万事万物毫不在乎，天塌下来也不看一眼的人生姿态一直是她仰望的。
跟在后面的程枝凝望他的高度，渐渐也放松内心的紧张羞赧。
走廊秋风阵阵从尽头班级吹至而来。
宋译燃往左边站，留了右边下风口的位置，为她挡住来自寂静黑夜的冷风。
程枝站他右边，两人距离一米，不远不近，又像是回到那天送她回家的夜晚，他在前边，为她挡住沿途无数雨滴与秋风。
作文本被翻至崭新一页，程枝想了无数开头，仍旧没落笔。
“手疼写不了字？”宋译燃闲来无事没写自己的作文，一直在观察程枝。
“没。”程枝下意识摸了下纱布，“好很多了，我只是在想开头怎么写能引人入胜。”
“考试的时候。”宋译燃补充到。
程枝明白他应该在问老师刚说的没有合理安排时间还是因为手疼写不了。
“当时伤痂在愈合，碰到就疼，所有写得很慢，就没够时间写完。”她摸着手中伤，声音遗憾。
在老师也没有兴趣了解实情的情况下，宋译燃倒是一下明白她作文没写完的原因。
他好像什么都懂，不需言语。
宋译燃一手靠栏杆，侧面对她，“没事，她更年期，逮着谁就开骂的，当她是会说话的萝卜就行。”
程枝一下噗呲笑出声：“萝卜也不会说话啊。”风吹过她的长发，随着她笑的动作，长发一下一下飘荡在半空。
“谁规定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