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星辉下,夕阳与月亮交替上演。
安珂大学的门禁是晚上十一点。
十点五十五分,程枝见宿舍群里袁语可在问:【有人来查寝吗?】
程枝第一时间回复:【刚有学姐来过,我们说你在楼下便利店。】
【可能待会还会来查一遍。】李静晶出声。
舟车劳累奔跑了一天,四号姑娘早早睡下。程枝躺在床上不解地在群里问李静晶:【为什么又查一遍呀?】
【因为担心你们说谎啊,亲爱的】袁语可瞬间回复。
她叫我亲爱的?
程枝看着这不像调戏,倒像是惯性开口的话,脑袋愣征片刻,问她:【你到宿舍了没?还有几分钟楼下就锁大门了。】
【快了,明早能到】
这可真快!
【你出去了?】
【没,在西区赶回来,锁了就在便利店睡一觉,明早再回】
李静晶不知不觉间早已退出群聊,徒留程枝和袁语可单线聊。
程枝短暂思忖下西区到这里的距离,再联想今天见到的温和宿管阿姨,感觉计划行得通。她一手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带上手机跟钥匙,缓步轻慢地开门、关门,而后一阵风似的跑下来。
“阿姨,请等等!”她刚好遇上提前锁门的宿管阿姨。
袁语可还在踩着共享自行车赶回来。
十一点十五分,她在楼旁停好车,望着四周整栋整栋黑掉的宿舍楼栋,顿感生无可恋,她仿佛看到了往后四年赶门禁的无尽黑暗。
“喵喵的!破门禁!”袁语可骂完,慢悠悠地走去关了的宿舍大门。
“阿姨麻麻。”袁语可一改刚才的闷愤,说话声音夹起,故作娇柔,对着里面黑乎乎的大厅喊着。
宽大铁门下,程枝听到室友的声音,从地面站起,通过铁条缝隙,露出愉悦脸色,“你回来啦!我跟宿管阿姨说了我来锁门,给你留着门了。”她推开半扇只关上没上锁的大门。
袁语可盯着从门下窜上的程枝,大门顶上声控灯照亮她的脸蛋,她睡眼强睁,一边侧脸还有五个模糊的手指印,一看就是坐地面撑着脑袋睡觉。
门开出缝隙,袁语可一下进来便揽住程枝,来了一顿深情表白,“兄弟!太爱你了。”
程枝差点被她的热情惊吓到。
不过,刚才不是叫亲爱的嘛?怎么这么快成兄弟了?
次日一早,李静晶在闹钟响起那刻便掐灭闹铃,起床、洗刷、换衣服,一套动作下来只花了十分钟,便出了门。
田耸出门前见其余两人仍处睡梦中,丝毫没有起床的迹象,看了眼手表的时间后,到二号床前,踮起脚尖,细若蚊蝇的声音叫道:“程枝,醒醒了,军训要迟到了。程枝?”
程枝在梦中听见有人喊叫她,她翻了个身,远离声源后继续睡去。
床前人转而去到三号床,继续垫起脚尖,“袁语可,袁语可,快点起床了,要迟到了。”
袁语可甚至连动都没动。
田耸急得跺脚,最后又返回程枝的床位,踮脚伸手揺醒她,“程枝同学,快点起床了。”
她揺动的幅度有点大。程枝在被子不断振动中渐次清醒,睡眼迷糊地撑起头,软音道:“嗯?怎么啦?”
“要迟到了。”
程枝愣神间,目光看到周围完全区别与自家卧室的装横,脑子拼命复盘这里是什么地方。
田耸见她醒了,又回到三号床,接着揺醒袁语可。
袁语可摁亮手机屏幕,扫眼时间,鼻音浓重地嘀咕:“这不是才六点多嘛,起床干嘛?”
“军训啊,要迟到了。”
三秒后,520宿舍爆发出两声尖叫。
“啊!”
“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床上的两人纷纷滚下床,一骨碌地爬去洗手池,洗脸刷牙,总共花了不到三分钟。
田耸见任务完成了准备下楼吃早餐,临出门又叮嘱了句:“在光明顶B区集合哦。”
“嗯!”
“哦!”
两个刷着牙的女生回头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急急忙忙一顿鸡飞狗跳地操作完所有,袁语可跟程枝一路狂奔去运动场。赶到时刚好师兄师姐在班级前点名。
“袁语可?”
“到!”
“程枝?”
“到。”
“迟到两分钟,下不为例。”师姐画着点名表大公无私的冷漠样,让人不敢靠近分毫。
程枝内心忧愁着迟到的影响,袁语可倒是松了口气,往班级里去,不屑地:“切,还以为教官来了呢。”
运动场上一大批军绿色训练服的新生,一班一个小方队地排满整个足球场,搭建好的舞台至上方拉着一条鲜红亮眼的横幅:安珂大学新生开学典礼暨军训动员大会
大气专业的方队恰在前排场地正中央,程枝和袁语可迟到自觉走到最后,即使排在最后,程枝还是能清晰看到台上校领导陆续登场。
发言台上,校领导严肃正色站立,眼镜片背后的黝黑眼球眺望扫视整个运动场,不言苟笑的眼嘴震慑力十足,场上的人员自领导上台不到半分钟自动安静。
足球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清点人数的各专业师兄师姐不知何时退出场内。
大会也就此开启。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校长。”
主席台上的话筒通过四周音箱准确无误地响起会话内容,关于学校管理与学生管理的注意事项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