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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没明白六爷的意思,只能把当时的情形讲了一遍,道,“是我们姑娘的意思。苏姑娘当时只提议想问问三少爷。我们姑娘说等大少爷寻不到了,再去问三少爷。”
江意行诧异,“找江钾做什么?”
七巧哪里想到今日六爷这么多话,旁人问起来她自然有的一说,可是六爷这里,她万万不敢扯谎,低了头如实答了,“是因为三少爷从前最喜欢那个翡翠蚂蚱,又常来我们双桐居玩耍,——苏姑娘只说悄悄问一问三少爷有没有见过,并没有别的意思。”
最后这句说完,她总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好,容易引起误会,因此不敢再多言。
苏姑娘心细多思,与朝霞院和青玉轩都熟,说什么都不打紧,可她一个丫鬟若多言,那就是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大小姐再用她,也不会容她这般非议主子。
江意行沉思半晌,开口道,“翡翠白菜坏了这事情谁先发现的?”
七巧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这事情的确是她们这些下人的错,小心道,“……是、是苏姑娘发现的。”
江意行不认为事情这样简单。
他道,“这事儿不必说给江锋,我去看看。”
七巧吓了一跳,想说她们姑娘本来就是想息事宁人,所以才要找大少爷,如今六爷掺和进去算什么!
可六爷已经站起来往外走,她不敢不从,心情沮丧地跟着一起回去。
江锋刚刚就听见了七巧与江钟的说话,知道是姐姐找自己。
可这会儿六叔竟把七巧带走,根本没有叫自己,他才被警告过,不敢随意出去,急的在屋里团团转。
听着七巧的意思,大约这事儿与寒露也有些干系,若六叔去了,还不知会怎样。
肩膀上架着江钾躲进屋里的江钟见状,丢下江钾也想要去凑热闹,也被江锋拦下,不悦道,“你就在这里好好读书,哪里都别去!”
可他却抬手,让人把江钾送了回去。
江钟各种不满,“凭什么他能回去我不行?我就去看看!你不也想知道大姐姐那里怎么了么,我替你瞧一眼怎样?”
江锋沉默不语,等江钾兴高采烈带着下人欢呼着走了,他打发屋里时候笔墨的小厮,拿住也想溜的江钟问,“方才六叔叫你进去说什么了?”
提到这个,江钟就一头雾水,反正也走不了,索性四仰八叉倒坐在太师椅,困惑地问大哥,“六叔跟你说什么了?你先说我再说!”
江锋含糊了一句,“问我未来想要读书考功名,还是有别的想法。”
“功名?”江钟伸长脖子好奇,“你怎么说?”
江锋叹气道,“我对考个功名没什么兴趣,很想和父亲一样,安安稳稳守住国公府就不错了。你呢,六叔和你说什么了?”
江钟撇嘴,“六叔想给我说门亲事。”
江锋一下子站了起来,连呼吸都停止了,震惊道,“什么?!”
江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哥,“什么什么?你这么被吓死了的样子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开始说亲了?!”
江锋胡乱应着,焦虑道,“六叔要给你说什么亲事,……是哪家闺秀?……咱们可认识?”
是了,寒露妹妹虽是比钟哥儿大,可真算起来,这点年岁根本算不得什么!
“是谁家的,兴许我能帮你打听打听,免得你日后在外碰见人家乱了体统?”他呼吸急促,切切看向江钟,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不可。
江钟大喇喇摆手,“我才不想成婚,管他谁家的闺秀,我说了,要和六叔一样潇洒上几年再说,至少,嗯,对,等我二十及冠了再说!”
江锋还是不放心,纠结了许久,试探性的问他,“六叔又不是娘,哪里认识什么闺秀,估计也就是随口说说的吧。”
江钟龇牙,“他说他有好多同窗,同窗有好多姐姐妹妹!我又不傻,那些姐姐妹妹真好,他怎么不给自己留着?哼!我偏不上当!”
“原来如此,”江锋心里紧绷的那根线终于松开,缓缓坐回了椅子,长长久久没有说话,外头有人走动时,他才回了神,道,“原来如此……”
然而没人回应他。
他抬头看去,太师椅空空如也,江钟早就跑了个没影没踪。
双桐居里,江锦满心不痛快地与寒露坐在一起等大弟弟回来。
谁知大弟弟没有踪影,六叔先进了院子。
苏寒露正和她说话,一抬头看见窗外大步走进来的江意行,手里吃了一半的瓜子也听了,快速同江锦使眼色,“你完了!”
江锦还没明白,就听见外头侍候的小丫鬟行礼喊人的声音,她的瓜子一丢,赶紧站起来迎出去,不住地回头问她,“这可怎么办!七巧怎么办事的,怎么把六叔给招惹来了!”
“见机行事吧,兴许大表哥没在外书房?”苏寒露小声回应,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一起迎接,抓紧时间说了一句,“反正不管怎么样,让六叔别在世子夫人那里乱说不就行了?这事情闹出去谁脸上都不好看,尤其有时候人家不爱说偷拿东西的那些,反倒爱编排丢了东西的人。你看看三姑姑就知道了!”
江锦恨不得仰天长叹,“怎么就我摊上这事儿了!”
她两个才出去,就撞到了提着江钾走上台阶的江意行,大家就只好在庭前这一点地方行礼。
江意行扫了一眼她俩,“罢了,进去说。”
江锦与苏寒露对视一眼,都感觉到六叔似乎心情不大好。
几个人里,唯有江钾天真欢乐,哪怕是被六叔拎着,也欢天喜地“大姐姐”“寒露姐姐”的叫唤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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