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没有经验,周围都是男子,也不知道该问谁。 想了下,他唤来了随从,“及笄该送什么样的贺礼?” 这还是他第一次受邀小姑娘的及笄礼呢,于情于理都该准备一份像样的贺礼。 随从一听,这可不是他擅长的啊,挠了挠头后,才迟疑地道,“女子及笄就成年可以嫁人了……要不,大人送个夫君……” 话没说完,沉稳内敛的首辅手腕一抬,便将上好的砚台朝侍从砸了过去,后者身手敏捷地躲开,并且双手一抱,接住了。 忙放在案上,吓得吞咽了下口水,丢下一句“如果是郡王府的千金的话,可以请道折子帮她拿个封号”就灰溜溜地跑了。 原本恼这厮口无遮拦,竟然连郡王府的千金都敢编排的孟阙,一听这话,却眉梢微抬。 这倒是,永清郡王之前好像是为其女请封县主来着…… 他忙翻了下案上的折子,抽出被按下的这封写得乱七八糟的请封,不禁摇头。 罢了,郡王虽不着调,但好在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次日早朝散后,孟首辅又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孟爱卿可是还有事要禀?” 皇上笑呵呵地望了他一眼,原本特免了他今日的早朝,不想这孩子年纪轻轻倒是很能吃苦,还是一大早就上朝了。 这也是皇上重用孟阙的原因之一,是个能吃苦又勤勉的。 “今日……郡王便开始巡视京城的职务,臣知皇上与郡王感情深厚,也知郡王作为勋贵,如此是拂他颜面,恰逢下月是郡王千金及笄礼,而郡王夫妇最是宠此女,不如皇上允了他求请封的折子?” 也就是永清郡王敢这么直接上奏点名要册封的品级了,换个人肯定是旁敲侧击等皇上开金口。 孟阙压下了这请封的折子,却选择了私底下将他折子的要领禀告给了皇上。 皇上扬眉,有些意外,“据朕了解,你可不是这般给一棒子还会补一颗枣的性子。永清郡王又几次刁难你,你不计较,还私下替他女儿请封?” 这些年,孟首辅权势滔天,可皇上之所以这么信任他,就是他孤家寡人一个,不拉帮结派,还很能树敌,没见他和朝中哪位大人亲厚。 这样的人,才是绝对忠诚于皇室的。 皇上的防备与试探,孟阙从来都清楚,但他也无惧。 “毕竟臣在孙老门下有幸学过本事,他老人家就郡王妃一个女儿,郡王妃又只小郡主这一个女儿,臣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提起孙老和郡王妃,皇上的玩笑神色便收起了,他沉吟一声,便点了头,“是啊,孙老是朕的恩师,他 的外孙女及笄,是该隆重些。” 说完,便准备册封的旨了。 原本郡王的千金封为县主就是合乎章程的,这也不算皇家偏爱郡王府了。 “这旨……” 皇上写完后,却是看向孟阙,后者立即拱手,恭敬又从容地道,“皇恩浩荡,臣不过是将皇上所想提出来罢了,皇上命宣旨大监去吧。” 他知道皇上忌惮什么,而他本人也并不想领这个功劳,他不过是顺手送小姑娘一份贺礼罢了。 皇上满意地点了下头,“还是孟爱卿最懂朕,能为朕分忧。” 孟阙垂首,然后告退。 出了宫后,他不知不觉就策马行至了孟家老宅。看着牌匾,他想了下,还是下马,上前,抬手敲门,就发现门没关紧,开了。 他短暂地愣怔过后,便进去,循着记忆,去了孟老夫人所住的院子。 一阵咳嗽声从屋内传来,他眉头一紧,下意识要进去,就听见“哐当”碗落地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女人低哑带着怒气的话—— “我不用他假惺惺送来的药!我还死不了!” “是,老夫人息怒,奴婢这就将药倒掉……” 随后是嬷嬷慌张讨饶的声音,孟阙垂了下眼睫,掩去眼底一瞬划过的黯然,便转身快步离去。 房门打开,嬷嬷端着打扫过的药渣还 有没用完的名贵药材,叹着气,尽数倒到了长槽中。 孟阙在拐角处,只一眼便收回视线,大步流星,却又没有发出声响地出了孟宅。 谁都不知道他来过,包括孟老夫人。 “大人,回府吗?” 侍从侯在老宅外,见孟阙出来,立时询问道。 孟阙自己上了马,“你们先回去。” 一夹马肚子,就调转方向,先行一步。 侍从早就习惯了他这招呼不打一声的古怪性子,加上每次大人从老宅出来心情就格外低沉,他们便不上赶着触霉头,结伴回府了。 孟阙来了西街一处不起眼的酒馆,独自选了个二楼靠窗的厢房,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他还有公务,不能多饮,不能罪,会误事。 可又心中烦闷,想借酒消下愁。 底下是一片热闹的叫卖声,也掺杂着几声贩夫走卒之间的交流之语。 不意外地听到有人议论他克妻之事,他举杯饮了尽辛辣的酒,像是旁观者似的,嘴角扯了扯,摇了下头。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怎么又是你们几个!孟首辅为你们谋了这么多便利,让西街可以自由贩卖还能自由讨论,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他的?什么克妻,你亲眼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