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罪。” 俞纯听完,不甚唏嘘,但她却只是伸手,握住他死死攥紧的手指,轻轻一根根替他松开。 或许他有性格上的缺点,或许有无动于衷的错,但他却并没有罪,不该被这件事一直折磨。 “当年,你也才刚成年,你们都是半大的孩子,没有谁该成为救赎谁的救命稻草。他的父母亲人都做不到,怎么能苛责你。” 她作为旁听者,感受到的却是,看似强大又带刺的少年孟阙心底无声的呐喊和难过——是不是看似强的人就活该成为浮木,活该接受弱者的依赖、批判? 为什么没有人关心过他目睹那样的事会不会害怕,没有人问过他难不难过?而是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多点耐心、关心,为什么不多帮帮那个孩子。 “但他说恨我。” 道理孟阙都懂,但心里这关却很难过去。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赎罪,只是为了让自己直面恐惧,想试着,解开心结,才能重新拥有拥抱爱的勇气。 但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他的父母,看到他便痛恨地喊着“杀人凶手”。 孟阙在听到这四个字时,仿佛一瞬回到了那个炎热又窒息的夏天。 他想,是 不是,这条人命,本来可以救下来,因为他的漠视,所以才真的没了。他便努力去学,怎么微笑,怎么温柔,怎么体贴,怎么做个让所有人都舒心的人。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你要自己放下。”俞纯不知道怎么安慰,那少年的确可惜可怜,但孟阙也无辜,他承担了不该承担的罪责和谩骂,还因此改变了性情。 “他恨的是所有人,包括这个世界,你不过是这世界微小的之一罢了。”俞纯语气平和,依旧是那种淡淡的带着旁观者的冷静和公正语气,“就算你救他一次,也救不了他一辈子。人如果自己不放过自己,谁救都没用。” 她说着,又看向孟阙,“十多年了,你现在会关心人,照顾人,你受过良心的谴责,也汲取了教训,在努力变好。至于过去的,就过去吧。” 那个少年生了病,缺乏的是周围所有人的关爱,不该推孟阙出来作为罪人。 “我知道。”孟阙点头,这些他都明白,但他在意的是…… “可我都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实的我了。是当初那个高傲冷酷的少年,还是现在这个大家眼中温柔和气的成年人……我怕你以后发现 了我没有现在这样好,会后悔。” 俞纯实在是手痒,所以她这次没忍着,伸手就一巴掌拍在了孟阙的后脑勺上。 “你是恐婚还是恐我?” “……” 被她这一巴掌拍蒙了的孟阙,险些一个趔趄从椅子上摔下去,他晕了会才坐稳,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响。 咳了声,才道,“不是,我是怕你……” “后悔后悔,那你看,我现在这被你逼得使用暴力的样子,也不像平时你认识的那个,自带温婉柔和气质的女神老师俞纯啊。” 【尊贵的A:自己将“女神”的头衔报出来了可还行?】 【搬砖B哥:关键你看她,一脸的理直气壮啊。】 【呼啸而过的X:这不就是她的风格吗?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们小鱼儿?】 俞纯: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也没说错啊,大实话而已。 “咳。”孟阙倒是没想到俞纯会这么说,而且顺着她这话细想,好像也很有点道理。 好吧,是他思虑太重太多了。 “走吧,下山。” 俞纯原本还想会会那家人的,但现在看孟阙的症结看样子是解决了,便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孟阙点头,然后伸手要帮俞纯拿包 ,恰好此时又开始下雨了,俞纯拉开包,两人的手碰在一处…… 【有昵称的C:截图截图,经典镜头,导演快学学运镜。】 【导演M:好好好,我准备学学。】 【呼啸而过的X:可是我就怕小鱼儿她对浪漫过敏啊!】 不愧是X姐,一语成谶。 俞纯撒了手,孟阙又没往前接,于是,包掉地上了。 两人没有偶像剧里双眼对视,眼神拉丝的情节,有的是…… “扳手……擀面杖?”孟阙看着包里滚落出来的东西,越看越觉得匪夷所思,扳手他能理解……吧? 但擀面杖是用来做什么的? 俞纯咳了声,故作镇定地快速将包捡起来,结果“啪嗒”一声,板砖也滚出来了。 她忙伸脚踢开,但还是晚了,孟阙深深地望着这块被踢出去老远的砖头,心里的疑惑也随之更甚。 他就说怎么她的包看着这么沉,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装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 “防身的。”俞纯压下尴尬,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义正言辞地挽尊,“怕你被欺负,咳,这里偏僻,听说民风彪悍,你又和那家人有嫌隙,我想着带点趁手的工具,关键时候还能保护 你。” 她也的确是带了这点心思的,当然了,就不用告诉他,也准备他不听劝的话就一板砖拍晕他带走这一茬的。 防身……这些,孟阙看了眼,好吧,这么解释也说得通,的确趁手。 再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