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纯正在喝药,好感度一涨,她觉得,这玩意儿好像能治百病。 她直接就是一口闷。药喝完还没来得及躺下,借着送补品探病名头的张贵妃派来的大宫女,将东西放下后,便对俞纯正色道—— “俞大小姐,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有几句忠告给俞小姐。” 俞纯朝严厉的宫女点点头:“姑姑请说。” 当着乐儿、小舞、小露的面,大宫女便毫不客气地说道:“俞小姐虽是宫中贵客,但到底是大臣之女,君臣有分,男女有别,与宫中的皇子还是该保持本分距离,尤其是十二皇子,他身份尊贵特殊,要学很多东西,所以更不能同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浪费时间。” “您这话什么意思——”乐儿听得火冒三丈的,但被俞纯一个眼神阻止了后面的气话。 宫女冷淡地剜了乐儿一眼:“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进宫两年多都没学会这宫中的规矩。” 一句话还顺带内涵了俞纯这个主子。乐儿脸气得涨红,但奈何这人是贵妃身边的,只能憋屈着。倒是小舞和小露怒目而视这大宫女,随时要干架的架势。 俞纯眼皮子掀了掀,赶在自己这俩暴脾气的女护卫发作前,四两拨千斤地回道:“姑姑的话,俞纯明白了,烦请姑姑回禀贵妃娘娘,臣女谨记本分,所以才会在十二皇子跟前‘呼之则来挥之 则去’,只要殿下不差遣,臣女绝不谄媚招惹。” “你!”宫女稍加一琢磨,就听明白了俞纯的“反击”,立时甩袖子沉了脸。 “姑姑,我身子不适,就不亲自送你出去了,乐儿,替我送送姑姑。”俞纯只是笑,眉眼清冷,但语气柔和,直接命乐儿送客。 “好嘞!姑姑,请。”乐儿福了福身,眉眼带笑,心里爽了。 “可恶,还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听着宫女的回禀,张贵妃银牙一咬,将手上的玉重重往地上摔去,美艳的脸上满是怒意,“既如此,看好了十二皇子,别叫他去贴个没规矩、教养的野丫头的冷脸!” “母妃!你为什么要让拦春去羞辱俞纯?”孟齐在门外听到这,气得挥开随从,杵着拐杖便冲了进来,质问着张贵妃。 张贵妃看他这模样就来气,冷笑道:“没听见吗?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她压根就不会搭理你。齐儿,那可是皇子,你父皇那么宠爱你,往后你可是有望继承……总之,从今日起,母妃不许你接近那野丫头!” 闻言,孟齐脸色煞白,原来在俞纯心中,他对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他咬着下唇:可恶的小哑巴,亏我对你那么好,原来你也阳奉阴违! “好,儿臣听母妃的。”孟齐握着拳头,既然她那么畏惧皇权,那等他真变得至高 无上时,不管她真心还是假意,都只能听他的话了吧! 时光就这样飞逝而去,一晃,便又过去了四年。这四年,俞纯的日子过得很清净,孟齐出去和高师学艺了,没有再来烦她。而可喜可贺的是,经过她四年来无数信件的苦口婆心和“卖惨文学”,总算是劝说患了旧疾的俞大将军解甲归家养伤。 至于她兄长俞怀义,二十好几的人了,愣是不肯离开前线……哪怕她说她与家人分开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他们团聚,这个直男哥哥也只是回了这么一行字—— 哦,那让爹陪着你,哥哥再守几年就回。 俞纯:“……” 她发现俞怀义的脑子一根筋后,就开始想别的法子了,这几年皇上疑心病愈发重,比他的咳疾、头疾还要严重,俞忠原先就有归还兵权保俞家麾下平安的打算,奈何没有人接手,又没机会。女儿俞纯劝了四年,给了他决心。俞忠退下来后,就将寄养在皇宫中的俞纯接了出来。见到亭亭玉立的女儿时,这个流血不流泪的老爷们直接绷不住就哭了。 他自觉亏欠女儿,看她面面俱到,在宫中受夸赞,和京城贵女们交好,是挑不出错的好孩子,便更为愧疚——没有父母兄弟撑腰帮衬的女孩儿,才会小小年纪这般懂事和能干。 因此,被俞纯时不时劝说让长子也回京的 俞忠,动摇了。 他为天兆戎马一生,可皇上在他自请交出兵权时,没有半分犹豫就准了,他并非贪慕兵权,而是认清了一个事实:皇上年迈,也开始担心武将功高震主了。 女儿说得对,是时候退下来了,他除了是皇上的臣子,他更是那些追随他多年的部下的上峰,也是一个女儿的父亲,他要为他们考虑。 只是俞怀义死脑筋,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不肯自己回来。 加上这两年西域蠢蠢欲动,两方虽没有真的开战,但多有摩擦,隐见不和之象。俞怀义便铁了心要和西域王杠上…… 俞纯:“……”忠君爱国完全没毛病。 她现在就是左右为难,俞怀义没怎么回京,所以也就不清楚上面那位对俞家越来越不掩饰其忌惮和除之后快的心思,她得想法子,将俞怀义弄回来。 皇上现在重用张家的人,孟齐的表哥张小将军如今风头正盛,她和张家小娘子打了几圈牌,套出了点有用的消息——皇上打算让张小将军取代俞怀义,正式将俞家带兵打仗的权力收回。 “哎呀我的小姐,您都写了多少封信了,这大少爷跟听不懂您话似的,怎么会乖乖回来?马上就是您的生辰,还是先想想怎么过吧?”乐儿将俞纯的纸笔收走,给她端了吃食,无奈叹道。 乐儿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