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抓到了苏祈为她执笔,也算是了了桩烦心事。下晌她等着苏绶那边追加给她的惩罚,但又没有什么动静了,后来听说苏绶去了张阁老府上,而苏缵则去了闹事的东安街铺子,想来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没动静是没分得出心来收拾她。 却说秦烨没想到才与苏若分开她就赶上了罗智使诡计,少不得听她的命令去罗家盯盯。 罗家府里头,罗智却正冲着那四个人噼头大骂:“蠢得连猪都不如!你们这直接跑来找我,岂不是明摆着是我遣使的你们吗?拿你们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他们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没把你们揪去顺天府?!” 四个人跪在地下,头垂得都快贴在地上了。络腮胡实在忍不住,把头抬起一点:“这种事小的们也没办过,更没遇见过,大人明明说只是借着那鬼手之名去搅浑那锅水,却没说会遇见苏家的小姐,您都不知道,那苏家大小姐是有多么泼辣,要论扇风点火,她比我们强多了!” “连个黄毛丫头都斗不过,还有脸说!” 罗智狠啐了一口,负手对着窗外发了片刻狠,又说道:“你们确定那是苏家的小姐?” 这下却把络腮胡给难倒了:“我们谁也没见过苏家大小姐,但是她出现在那里,还那么气势汹汹,只能是苏家小姐呀!再说她家丫鬟都嚷出来了,还说是他们家的大小姐!” 罗智铁青的脸上满是狐疑:“苏绶一向谨小慎微,从不曾做出出格之事,他怎么可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那就不清楚了。我们也没见过苏大人。” 罗智看着地上这群人,难掩心里的嫌恶:“拿着钱滚吧!若是敢在外头说三道四,便仔细你们的狗命!” 络腮胡等人取过旁边家丁递过来的银子,勾着头退了出去。 家丁看着他们消失不见,回过头来望着罗智:“外头找的人果然是不顶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苏家那边八成已经知道了,而且也肯定有了警惕,接下来该怎么办?” 罗智沉气:“你以为不做这档子事,苏绶就不知道我会咽不下那口气吗?苏家本来只是个寻常的官户,却靠着天工坊活成了勋贵世族的模样,如今京城出现了一个制锁那么厉害的鬼手,我就不信苏绶还能坐得住? “你多找几个人,想办法把这个鬼手找到。倘若他是真有本事的,那用他来击垮天工坊不成问题。” 家丁垂首:“老爷高明。” “对了,”罗智又把他唤住,“最近韩陌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韩世子自从去了顺天府,最近一门心思的在查桉。不过,听说昨日快速办成了吴家那件桉子,连皇上都知道了。今日传了韩世子进宫叙话。” 罗智眼里闪过一丝嫉恨之光:“他倒是风光的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比我这六部京官还有脸!” …… 韩陌坐在御花园里,端起皇帝赐给他的茶一饮而尽。 皇帝斜眼看过来,啧的一声说道:“你这是牛饮呢?糟蹋了朕的好茶!” 韩陌长吁了一口气。“您就别提了。刚刚臣带着阡哥儿而去夫子家陪礼,那陈夫子一连数落了我们半个时辰,臣连插话都插不进去,师娘倒的茶放在那里半天也没机会喝,可把臣给渴死了。” 说完他又正色朝着皇帝一躬:“臣谢过皇上赐茶。” 皇帝摆摆手:“你也不像是个耐烦听这些的人。今儿怎么耐住了性子?” 韩陌道:“臣自被降职去了顺天府,便韬光养晦,低调为人。何况陈夫子从前也是臣的老师,臣要是耐不住性子……回去交不了差。” 皇帝笑了一下。“你娘也真是。”说完又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杯子,说道:“早前东林卫的那桩桉子,丢下了?” 韩陌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忙道:“罗智现在正在防着臣,臣无论做什么都会碍手碍脚,最近就按下了。” 说完暗觑了皇帝一眼,他又道:“皇上您放心,只要您不阻止臣查下去,那么臣必定会把他扒个水落石出!” 皇帝负着手踱了几步,停在窗台下:“迟办早办都不要紧。只要是办出来了,你回东林卫还是去三司,都容易。要是办不出来,”他侧转脸,凤眼扫了过来:“你就在顺天府当你的捕头下去。” 韩陌腰身一震:“臣绝不会让皇上失望!” 皇帝扬眉,顺手拿起石桌上的茶叶筒:“拿回去吧。慢慢喝。” “臣叩谢皇上恩赏!” …… 韩陌抱着茶叶筒回了府,只见安庆堂外的小花园里,窦尹和宋延已经叙起了半晌茶。 “你们在唠什么?”他看着桌子底下一片瓜子壳。 二人笑着站起来,由宋延说道:“没唠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街头巷尾的轶闻,只不过世子听了只怕要心情不好。” “什么事?”韩陌把茶叶塞到窦尹怀里,不太服气这样的说辞,这大京城里还有动不动能让他心情不好的事情呢? “今日上晌,苏家位于东安街上的铺子被人寻衅滋事。来人拿着一把苏家卖出的锁大放厥词,极尽诋毁之语。还冒充是鬼手的熟人讹钱。当时铺子里许多主顾都被这几个人给吓住了。不过——”宋延说到这里看向韩陌,“这一切都让苏姑娘给当场揭穿了。” “苏若?”韩陌立刻支愣起来。 窦尹微笑:“世子英明。宋延还没说是哪位苏姑娘,您就已经猜到她了。” “这不废话吗?”韩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