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读汉语言文学专业,除诗词外,感兴趣的乃是国学概论,同时对古代文学,尤其是中国古代文学有极大的兴趣。 过往多年,宋穆多沉浸于书海之中。 而“进德修业”这四个字给宋穆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其出自曾国藩的《曾文正公家书》,宋穆从初中起受语文老师的感召,便对《曾国藩家书》多有品读。 对于曾国藩此人,宋穆的看法倒是简单,且不管其三十岁前是不是庸人,三十岁后是不是圣人,其家书,曾经让宋穆最为爱不释手。 上面多是敦敦教诲,极像一位经历世界沧桑的老人,为自己的亲属后辈做好处世的全部道理。 而在这封其写给几位弟弟的家书之中,他讲述了一个极为简朴的修身方法论。 “吾人只有进德,修业两事靠得住。进德,则孝悌仁义视野,修业,则诗文作字是也,此而这由我做主,得尺则我之尺也,得寸则我之寸也。” “今日进一分德,便算积了一升谷;明日修一分业,又算余了一文钱。德业并增,则家私日起。至于功名富贵,悉由命定,丝毫不能自主。” 说来便是一句话,富贵天注定,但修养在自身。 宋穆对此不敢完全苟同,但是期间的道理也多有滋味。 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实也多能从这其中解释的清楚。 每时每刻,注重道德的修养,才能在将来,于庙堂之上说一说国事天下事。 所以与其从各种德去延伸所写,不如将述德变成对德的方法论,即如何及时养德,再做延伸。 宋穆当下在心中有了足够的念头,也便顿时出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连忙举着牌子,要求出恭。 那守在宋穆面前的兵丁见到宋穆的举动,当下上来几步,听得要求,便召来小吏,送着宋穆去出恭。 临去的时候,那兵丁瞅了一眼宋穆桌案,竟然只是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两行字,当下撇了撇嘴。 又扭头看了看宋穆还算端庄的模样,神情更有几分叹息。 这年轻过分的书生,莫不是又是哪家的富家公子,以为乡试那么简单,如今看来却是连一题都没写出来。 乡试这等足足这三天两夜的考试,因是在盛夏,白日烈日当空,酷暑难耐,夜晚蚊虫冲天,防不胜防。 一个人在那逼仄的考舍之中待上许久,也会感觉过的十分压抑。 所以一般来说,众人多是抓紧时间,在状态好的时候连忙答题。 可是这家伙,竟然浪费了这第一天的好几个时辰,竟然是什么都没做出来。 兵丁叹息书生不堪,怕只是来考场当别人的垫脚石,宋穆却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中念头通达,甚至让宋穆觉得眼前的酷热都算不上什么了。 彻底的放空身心,宋穆重新坐回考舍之中,纾解了几分**,此刻将油纸袋之中的答题卷拿了出来。 铺开在桌面,宋穆静静的研墨,同时给自己脑海之中的文字做最后一次的组织。 那周遭的考舍之中不断有阵阵才气波动传来,祭台上的文星也不断的震动,一道道的文力青芒正向着四周绽放。 宋穆开始落笔。 …… “老于头,你这个老家伙,今日却不用看孙子了?” 考院外,已经是夕阳西斜之际,距离开考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候。 考院外的人相反不仅没有减少,甚至还多了不少,官兵不断维持秩序,也有那官差在人群之中穿梭,劝解那后来的人不要再往前挤了。 “是啊,我儿今日从校场回来了,我也能松快点,来瞅一瞅。” 一个衣着朴素,慈眉善目的老者在一棵桂花树下放好了一张躺椅,此刻摇着蒲扇,和旁边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者交谈着。 “我看你早就想好了,是要来看看这一次的才子异象吧?” 那与其说话的老者一句话就戳破了这老于的小心思,但是老于并不觉得窘迫,反倒是怡然自得,反呛了对方一句。 “老连你不也是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当下这老于头继续说道。 “我这两年啊,多是腰酸背痛,精力不济,什么药补也都试过了,大夫说让我来这观礼,碰碰运气,便也希望有些用处。” 老于头自顾自的讲出了缘由,那老连头也是点头,开口说道。 “我也一样啊,这两年风湿厉害,前段时间阴雨天,那是蚀骨的痛啊,我家老婆子便让我来这,说若是能有那大诗文出世,滋养一番,便也比什么都好呢!” “只是这要在这待上一晚上,颇是有些熬人哦。” 两人当下笑了一声,旁边站着的其他人听闻也各个神情涌动,何尝不是心中激动往着考院方向看去。 文朝考试的魅力,可以说在这里得到了极致的体现,百姓对其趋之若鹜,往大了说是见证文朝繁盛,往小了说,那便是有切实的利益当身。 乡试考院,已经是寻常人能接近的极限,会试观礼,那多是长安人能享受的待遇,至于殿试观礼,那更是只有王公贵族,天子国母才能享受。 众人也最清楚,这三日的考试,最好的时间段便是第一日的昼夜,秀才心力充沛,写出的来文章诗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