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几乎是带着几分颤抖问出这句话的。 而那宋禧此刻听得宋穆的询问,当下面色一顿,表情猛然多了几分慌张和局促,似乎想要挣扎,却是被几个衙役扣住。 那宋开友只是低着头,不知面色如何。 而听到这句话的沙和泰当下一愣,此刻低头重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张纸,脸上的神情也是陡然一顿。 “解元,你的父母?” “在下父亲宋良通,母亲余梅,于崇文二十五年,赴省城赶考乡试……亡于山野。” “宋良通……” 那沙和泰当下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此刻神情再是一顿,然后微微垂目,沉出一口气,对着宋穆说道。 “解元,节哀。” 即使自己早已经知晓了这事情,宋穆此刻却也是有几分止不住的悲伤。 想着自己怀中那两页书页上的残忍描述,宋穆此刻心中也觉得痛楚万分。 而这番谈论也立刻被站在堂下围观的百姓,此刻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解元郎的父母,竟也遭毒手?” “天杀的啊,人家解元一家,可与其也算同出一脉,竟敢下这等狠手,这洪州宋家,果然都是歹人!” “难怪解元今日要与其对簿公堂,那宋禧,怎么敢啊,那可是读书人,还是一脉同源!” “不仅如此,他们杀了解元郎的父母,竟还要构陷解元郎!” “这帮歹人,他们差点挡了解元郎写出千古文章,他们这是要让我江南西道文脉衰微啊!” “打死他,打死他们!” 自古世人最厌恶,他们本已经觉得宋家竟然对宋穆做出那等事情,已经是人神共愤,但是此刻却才得知,那背地里,原来他们竟然还做出过这等天理难容的事情! 这是个蛇蝎之家,这是个在对江南西道文人处处做阻碍的恶人之家! 百姓们群情激愤,一时间人潮涌动,沙和泰此刻也是深吸一口气,此刻大喝一声。 “将那诉状上的人都押来!” “今日我必定要还宋解元,一个公道!” 那宋禧两人此刻已经被压着跪倒在一侧,从他们戴上撩开开始,一切便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此刻两人的脸上都有些发白,那宋禧更是有些眼神发冷。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些什么。 但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那另外几人已经押上公堂,两个肥硕的粗矮汉子,见到跪在公堂之上的宋家两人,此刻也是脸色一白,再见到旁边的宋穆,一切都明白了。 这是老主家,来清算自己祖上造的孽了。 不同于刚刚的诉案,这一次几人交代的十分爽快,他们承认了祖上吞没了宋家在豫章城的祖产,还有祖上如何帮着将那宗祠给了如今的洪州宋家。 再配着宋穆手中一直有着的房契地契,一切大白于天下。 石阳宋家,百年前从此处离开之时,留下的一些祖产如今或是奉还,或是被败祸的折价补充,一切,总算有了一个结尾。 当宋穆听得沙和泰断案结束后,此刻也是心中猛然一顿。 “宋解元,宗祠祖产之事,如今便到此了。” 沙和泰与宋穆说着,此刻又看了一眼那已经被收押的宋禧两人,开口说道。 “至于……令尊令堂的事情……我便会着手去办,必也早日与解元一个答复。” 宋穆当下回过神来,此刻也是朝着对方拱手,甚至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 “宋穆感激不尽,不过见其伏诛已然满足,晚生……今日便出发,去……寻父母的遗骨,带他们回家。” 听得此话的沙和泰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此等事情,理所应当,只是此刻从宋穆口中说出来,沙和泰却越觉得宋穆了不得。谷 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不仅平步青云,一登解元,更是为祖辈洗刷了耻辱,告慰了父母的在天之灵。 这等人杰,问世间当有几人能及? 这等少年,将日必然乘风而上,或许将一登天高,成就举世威名。 沙和泰百感交集,此刻只化作几分慰藉,目送宋穆离开。 而走出府衙的宋穆,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此刻周围的百姓都看向宋穆,那目光多带着几分慨叹。 忽的有一人往前,对着宋穆拱手说道。 “节哀,解元。” 宋穆拱手,那周围的人都往上来,此刻也是人声鼎沸,宋穆只是不停的拱手,一路往着宋氏宗祠而去,见着那宗祠里面不该有的东西被肃清,才再次踏入其中,在祖宗面前,重重磕头。 这一日,宋穆再在豫章城掀起一番风浪。 这一日,杜纤音也收到了吉州会馆送来的册子。 当听闻是宋穆请人送来的,而此刻的宋穆已经出城了之后,杜纤音的脸上露出几分讶然和失落。 可当翻开这小册子的书页,却是忽的美目惊诧,此刻甚至有些拿不稳。 因为那册子上,乃是一篇篇的词。 一篇篇的新词,每一篇都前所未见,每一篇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