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看到了,咱们家的帐篷在那边已经支好了。” 贡院北门外的广场上,戴明亮怀里正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娃娃,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边往前小心的挤着,还不忘和走在前面的戴明德说上一句。 戴明德今日也是全副武装,此刻怀中抱着许多东西往前走着,沿途还不忘向前张望一下,看着贡院的高墙,顿时心驰神往。 “老爷,我们这是何必呢,咱们买下的宅子离这里也不过几百米,那可是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买下的。” “三进的院子,比寻常贵了上百两呢。” “而且这寒冬腊月的,这帐篷总归没有屋子里暖和的。” 戴明德身后,一个打扮富贵的女子此刻也跟在后面,只是看着广场上人挤人的情况,此刻脸上稍稍有些不耐,不时的用帕子捂住自己的鼻子,在身后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往前。 戴明亮听得这话,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扭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小芳,此可不是说苦的时候。” “我们要多多靠近宋解元一些的,万一宋解元再写出了异象,咱们越靠前,肯定对小宝多有好处。” “到了前面的帐篷,一样也就暖和了。” 戴明亮笃定的说道,戴明德听得这话也是连连点头。 在他们看来,这般辛苦并不算什么,能够在第一时间享受到宋解元异象的恩泽,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此刻戴明德再次看向前面高大的贡院,心中畅想着宋解元如今应当已经在其中动笔了。 当初临安城一别,自己可是对宋解元恭敬之情更甚,那《望海潮》如今已是做成了一块石碑,就立在临安城观澜台之中,不少前来游历临安的学子都要去那里看一看。 而当初自己得以先结识宋解元,也引得不少同门艳羡不已,平日里也多有人来向自己询问宋穆的情况,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戴明德总是不厌其烦的重新述说一遍。 那风轻云淡的宋穆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是一个浑身散发着仙气的人,就如同杜甫对李白之倾慕,让人心中总觉得是在仰望。 后来对方在金陵城之中的所作所为,那一首《青玉案》也令戴明德拍断大腿,若是那时自己能亲眼见到,想必又是同《望海潮》一样波澜壮阔的场面。 只是最令戴明德心驰神往的,却当时宋解元在金陵的讲学。 自己没能亲眼见到那等场面,只能够在其他人的口中,或是一些报刊之中,偶尔窥得其中的一番景象。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等名句,几乎让人顷刻顿悟。 而且从那以后,似乎这江南学派之中,也忽的有了另一种声音,实践,知行合一。 如今的自己,不仅赞同宋解元的这番言论,更是努力的遵循这其中的道理,每每读书之时,却无那分痛楚,且是多有几分期盼,或许将来某一日,自己也是能够成事的。 而某一日,自己也当是能够在这贡院之中奋笔疾书,成就一番美名。 戴明德停住脚步,此刻看着面前的贡院,心中荡漾。 宋解元不仅诗词惊艳,更有举世才华,若是他日其立诗宗,自己必定第一个投奔。 跟着他,或许才能明白何为儒道。 这么想着,戴明德已经与哥哥婶婶到了这广场前面,这里帐篷林立,虽有寒风吹拂,但到处火盆熊熊,不少人就在这广场上披着被子席地而坐,相互交谈间,目光则是看向前方高大的贡院围墙。 “老孙,你说今年能够有几次异象?” “这我如何知道,当然是越多越好。” “嘿嘿,这倒也是,我最希望见到的是那宋解元的异象,我可是压了三两银子呢。” “你还真去下注了,想从那些家伙手里掏银子,亏你也想得出。” “嘿,你可别觉得我是乱来,这买卖不赔的,只要宋解元引动了两次异象,我就能挣一两,要是三次,那我就是十两了,” “那这么说,那些开盘口的,都觉得宋解元至少能引动一次异象了?” “那当然,你附耳过来。” 旁边的两个汉子正坐在火盆前说着话,其身后帐篷里一个脸色苍白的人闻言也微微起身,听着两人言语,此番也跟着说了几句。 “我倒是没那想法,只要哪位才子大人写出异象,能让我这断腿闭合再生,我就给他供长生牌位。” 周围的百姓也多是神情涌动的议论着,或许是因为这广场上如今有草帘子遮挡风雨,加上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还算是温暖。 而那些在贡院周围值守的兵士,此刻却是不得不顶着寒风,即使身形麻木,也只能是微微动了动眼珠,希冀着身后的考院之中能够早点传来不一样的动静。 冬日的夜晚似乎很是漫长,人们带着希冀,在这里苦熬。 半夜之时,当众人都昏昏欲睡的时候,却是忽的有人起身,喊了一声。 “文星光芒,有人引动文星光芒了。” 话音落下,百姓们顿时纷纷打起精神,站起身来朝着贡院的高墙张望,似乎想要从其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旋即便有几道光芒从那贡院高墙之中透出,那道道青芒闪动,众人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