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很感兴趣。
她给顾薇倒茶,又是陪唠嗑,又是捏肩,“阿姨,周赫言没有女朋友吧?”
顾薇和姜南交换了眼神,心情复杂,她想了想:“没有。”
男性朋友怎么也算不上女朋友。
李美娜性格开朗,喜欢一个人就不会遮遮掩掩,反而会加速进程,“那麻烦阿姨在他面前多帮我说些好话,先前我问他要微信和电话,他都没给。”
“这事……”顾薇一脸为难。
她下意识去看姜南,这样不经意间的目光也被李美娜捕捉到了。
李美娜笑着过来握着姜南的手,“你是他嫂子,也帮我多美言几句,他看上去像是情窦初开的少男,我很喜欢,越是这样沉默寡言,不近女色,越说明这男人与众不同,对感情执着,专一,如果他真的爱上一个人,一定扒了一层皮都不会放手的。”
在其他人眼里,周赫言不近人情,寡情薄意。
可姜南心知肚明,周赫言这十年的等待,是真的爱惨了她。
或许在周赫言眼里,她就是座冰山,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化分毫。
如今,她和他之间只剩下难堪。
直到第三天,姜南才踏出了张家大门,张秉文一早就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原本约好了一起去游乐场的项目也被搁置了。
车驶离城区往偏远的山区前进,绕过两条主干道,一直往东,上了小道。
车速不快,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一步一步攀登。
姜南迷迷糊糊打瞌睡,在张秉文刻意降低车速后,她极度疲惫的身躯总算是有了短暂的休息。
昨晚没睡好,这些年睡前都习惯喝一杯姜青山热的温牛奶,这两天没喝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又认床,在那张大床上翻来覆去也找不到发困的感觉,总觉得黑暗里有双眼睛在盯着她,越是睡不着,心里的烦心事就像一团麻线般,越理越糟。
后来,是被生锈大铁门发出的“滋啦”声吵醒的。
张秉文不在车内,他站在离车三米远的位置,他将铁门上的环形锁挂在门上,还没来得及上车,里面就急匆匆跑出来一位穿着工装,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男人说:“张总您来了,还以为您下午才到,郭会计昨天上晚班,现在不当班,要不您先去工厂里坐会,我让人去喊他。”
车窗半开,姜南听得很清楚。
张秉文表情淡然:“不着急。”
男人小跑着往里面而去,张秉文上车,脚踩油门,顺着半开的门进了工厂。
工厂里堆积着废旧的报废汽车,老化轮胎,还有各种车壳,汽车零件。
在这一堆杂物中,勉强有一条小道。
张秉文的迈巴赫进去后,显然在这一堆车里显得格格不入,可工厂里的男人们却见怪不怪,看了两眼就又低头忙活手头工作。
姜南转头问:“这是?”
她与张秉文处在工厂中心,被一堆废弃的汽车零件所包围,有一股机械味,熏得她头疼。
这样的味道混着车内乌木沉香的香水味,反而臭气熏天。
“你看那个男的?“他努着下巴示意。
顺着他指的方向,姜南看见在红色大众车底下有个半露头的男人,穿着坎肩的背心,正抬着手从汽车上卸零件。
他臂膀结实,完全是肌肉在推动着扳手,卸下一颗螺丝后,他将扳手咬进嘴里,又从底下钻出来。
姜南这才发现,男人只有一条腿。
还有一条腿,从大腿根部就被截断了。
她轻轻颔首,看了一圈:“所以,这里的人都是身体残疾的?”
她想起刚才跑过来打算来开门的男人,也只有一条胳膊,她十分敏锐,但还是猜不透他想表达的意思:“这工厂是你的?”
张秉文摇头:“张学强的。”
“那你带我来是?”姜南还是云里雾里。
“张学强招了一群残疾人在这里工作,当初政府还给他颁发了荣誉称号,说是爱心企业,”张秉文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外,“你别看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肮脏龌龊的手段。”
张秉文转过头来,又说:“你瞧见那个穿黑色背心的男人?他是我亲爸,他的腿是被张学强活生生打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