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倾墨神经绷紧之际,宋洵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林倾墨的脸上微白,但仍是一动不动地跪着,甚至都不敢发出声音。
她的皮肤白皙光滑,所以很快就被自己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跪在面前的女孩,从眼角滑下一颗清澈的泪水,就这么样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宋洵的手背上。
“觉得很委屈?”宋洵终于放开了她,面上毫无怜香惜玉,不留情面地推开了她,微微一笑,“本王可是听说,王妃新婚第二天就自杀了呢。”
林倾墨被他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咙滚烫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一个劲的含泪摇头。
“看来皇弟把你调教的不错……他可真是不死心,不过……”宋洵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倾墨,看着她忍痛挣扎着重新爬起来,又重新规规矩矩地跪好的样子,那眼神就像看一只随手可以弄死的蝼蚁。
“你是他送来的第七个女人……”宋洵玩味一笑,眼睛里全是她读不懂的阴翳,指了指地下,“至于前六个么,她们可都在这儿。”
面前的女孩眨了眨眼,面露困惑。
“王妃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桃花树长得特别好呢?”
他话锋一转,低沉磁性的声音染上几分凉意,带着毛骨悚然的低笑。
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剧变,看样子似是吓得不轻。
不自然地扭头回避了他的视线,内心多了几分惊惧——那些女人,宋洵居然一个都没放过,全部做成桃花树的肥料埋在了地下。
他在这里下棋,真的不会心生恶寒吗。可怕的人,不,他或许不是人……所以,今天把她叫到来这里来是为了……杀掉她,和之前六个一样?
不比从前,还是胭荼夕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若宋洵真要对她出手,她确实毫无招架之力,孑然一身过来,连一点准备也没有……
绝望之际,林倾墨听到宋洵轻哼一声,“菱纱,出来。”
林倾墨睁大眼睛,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蝶纹束衣的女子从树后盈盈走出,来到宋洵面前的时候,作揖微微一笑:“殿下。”
林倾墨正寻思这小破孩用意,宋洵就冷不防地开口道:“你今后就跟着她。”
林倾墨有些难以置信,抬头看着宋洵,但是却也没说些什么,她是真的怕死这阎罗王了。
这个叫菱纱的女子只惊讶了几秒,立刻温柔地上前,蹲下来动作亲昵地握住了林倾墨的手,“王妃娘娘,奴婢名唤菱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以后会随时跟从您左右。”
林倾墨不动声色地推开了菱纱的手,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喔,好。”
菱纱也没介意,拍了拍她的手。
“时间不早了,王妃娘娘我们现在回去吧。”见林倾墨一脸懵逼,菱纱笑眯眯地解释道,“因为一会儿您还要入宫觐见皇后娘娘呢。”
林倾墨有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感到不好了。对了,新婚后第一天她就该入宫拜访皇后来着,就因为自己昏迷不醒至今,所以到现在皇后还在宫里等着她!
林倾墨倏地站起来,行完礼匆匆就要带着菱纱离开,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小步折了回来,带着略有些为难的神色小心地暼了眼宋洵,低声说道:“此番觐见,殿下应当与妾身同去才对。”
宋洵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挑起了棋盘边的茶杯,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自残的事情都干了,现在王妃知道怕了。”
这就是拒绝了。
林倾墨红了眼睛,连忙低着头回答:“不敢,妾身告退。”
之前进来这浮安居的时候,特意遣回了跟着的月零和沁荷,她俩的性格冒失,倘若不小心冲撞宋洵这个疯子……林倾墨松了一口气,提前让她们先回去,还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不过,宋洵这人……林倾墨眸色渐深,果然如外界传闻一样,冷酷残忍,性情不定,杀人不眨眼她不清楚,跟他难以沟通倒是真的。
他喜欢残酷的折磨人,她就装柔弱,任他拿捏,以退为进,等过一阵子能确保生命安全的时候,再找机会和他谈谈。
毕竟,她发现宋洵身上有个有趣的东西,错不了,那个气息……林倾墨唇角勾起了饱含深意的笑意。
留意着林倾墨的一举一动,菱纱眉眼带笑主动说道:“不知道王妃娘娘在想什么,可以说给奴婢听听吗?”
想套话?
林倾墨内心冷笑一声,却是泪眼婆娑地看着菱纱,脸上充满了纠结和为难,“不是的菱纱姐姐,倾墨其实很忧心……我已经嫁过一次了,如今请安又来迟了,皇后娘娘会不会因此不喜欢我。”
菱纱温柔一笑,语气很令人安抚:“王妃娘娘你不必担心,殿下对外只说是您病了三日,咱们娘娘母仪天下,是奴婢见过最大度的人,她一向极疼小殿下,肯定也会喜欢您的。”
“嗯!我也觉得。”林倾墨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充满了感谢。
一时间菱纱就感觉不是滋味,这王妃年纪这般小,表面看起来是一个单纯的孩子,看样子与之前那些处心积虑、千方百计打探有用的消息传递给晋王的女人,有一点不同。
两人终于回到了听雪轩,沁荷与月零就围了上来,当她们看到一个举止优雅、仪态端庄的女子的时候,果断默契地选择沉默,疑惑的目光齐齐投向她,等待林倾墨的示意。
菱纱也是挺意外,她当然不是惊讶于两个丫头,而是没有想到宋洵居然把阖府上下最偏僻、最荒芜之的小院划给了自己的王妃。
要说没多少为难都说不过去了。
“这位是殿下赐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