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大小姐身边的那位佳人是谁,红颜媚骨,当真人间尤物!这莫非是言府另外一位嫡小姐?”
“榆木脑袋,没瞧见人家梳的头发,那是妇人发髻!鬓边佩戴一对双侧沉紫流苏坠,还着一身宸紫色暗金纹袍,这可是亲王妃才有的仪制!”
他们纷纷噤声,却有一人突兀出声:“她一个二嫁女,再高贵能到哪儿去,破烂货罢了——居然也配来这里,真晦气!”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刚刚和言大小姐一起的,是那个从东黎送来的和亲公主——曾经的晋王侧妃,现在的肖王妃。
一时间众人态度轻慢下去不少。
林倾墨并不知道引起了别人的议论,她与言沫玉一落座,当即便有美艳的丫环鱼贯而入,为她们端上精致的点心和茶水。
“怎么啦,愁眉苦脸的。”言沫玉敏锐地察觉到好友耷拉着脸。
林倾墨指了指面前的点心茶水,表情一言难尽。
看似做工精致典雅的点心,实际上难以下咽;再说呈上来的茶水,用的也都是大路货的茶叶。味觉的超感,加上对于茶水的刁钻,以至抿着酸涩的茶水,林倾墨眉直接皱上了头。
言沫玉无奈的表示认同,她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吃的喝的哪样不是用最好的,这一下来真有些不习惯了。
清苦的读书人没见过世面,而大家族出来的只顾着社交,因此青黛估计也没真想着好好招待人,索性用的次货充好。
所以她早有准备,为以防万一,提前让人在自家船上备好了一些点心,只不过没带在身边罢了。
林倾墨闻言眼前一亮,知道言沫玉因青黛之故不好抽身,不想错过同偶像近身接触的机会,“我去去就回。”
然后她低声交代了月零、菱纱几句,提着裙子便偷偷溜了出去。
这会儿大部分的人呆在二楼,一楼夹板上,只有廖廖几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凑在一起八卦闲聊。
林倾墨很顺利地找到候在船口处的言府下人,请他们回去船上捎些点心和茶叶。
等待的功夫她跑到了一层与二层的楼梯交汇,因着角度问题,往下望去,一楼甲板上的情形一览无余,而下面却很难发觉上面伫立的人。
林倾墨觉得有趣,索性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在无聊的等待中,无意瞥到什么东西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熟悉的背影在转过拐角后消失不见。
这人……好像是晋王府的欣女官,林倾墨本着好奇,没多想便下了楼跟了上去。
欣女官怀着心事,没有察觉出身后的异常,她七拐八弯地下到了负一层,最后停在一间卧铺前站住,扣了扣门,很快里面有人开了门,欣女官动作利索地闪身入内。
林倾墨冒出脑袋,蹑手蹑脚蹲在门前,附在上面偷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先是传出了一声花瓶碎裂的巨响,紧接着是惊怒交加的陌生女声——“都说了多少次,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干系,别再来烦我了行不行!”
“别着急否认,尹姑娘——”欣女官的声音幽幽传来,其中颇有些冷嘲意味,
“你同孙钟明的手下往来的证据,已经被我们殿下掌握了。我家娘娘只想知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夏王指使你做下的?”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给我滚,滚——”对方语速急促,差点没提过气来,被问得烦不胜烦。
“好啊,倒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这时候还想着维护他,”欣女官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口气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冷冷加重语气威胁道,“再不老实交代,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担的了!”
“神经病,我要弹琴去了!”
“尹青黛——”欣女官尖嗓喊住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珠子带着精光,“好心”提醒她,“稚子年幼贪玩,可别在你的地盘出了事。”
最后是一声沉重摔门的声音,估计尹青黛从别的方向、另一道门转上了二楼。
听到耳边脚步声渐近,想到欣女官即将出来,林倾墨悄悄沿原路折返,直奔向船外寻找言家人。
“怎么脸这么红,就取个东西回来,瞧给你累成这副样子。”看到好友回来,言沫玉感到好笑,打趣道。
林倾墨抬头望向亭子中人,姿态故作轻松状似无意问:“青黛姑娘不会已经弹完了,我可是迟到了?”
言沫玉放下心,悠悠将目光转回亭中,笑着摇头道:“不迟不迟,她前脚刚到你便来了,可不是赶巧了嘛。”却没注意林倾墨神色不明。
话音刚落,亭中悠然飘出几分音色,奏以先声平和,三五呼吸间,伴以喜悦惊讶,停顿片刻后噔噔急转直下,在三五波折起伏后,琴音骤然破碎,如诉情怨幽愤,声声痴缠绵绵哀思,余音绕耳不绝,如朦胧之幻境。
亭下已有人忍不住掩面而泣,忍不住与之共情,为之哀怜。
林倾墨没有心思欣赏琴乐,悄悄拉了拉言沫玉的袖子,“沫玉,沫玉,我问你个事情。”
“……哦哦,什么事情啊?”
“晋王妃和长孙殿下来了么?”
言沫玉此刻沉浸在琴音中,倒也没忘回答她,“你问攸妍?反正我没瞧见她,倒是见着了婉然几面,她带长孙殿下坐另一边呢。”
还贴心的指了指他们所坐的方向,“喏,那边坐着的就是太傅府的女眷了,凌氏庶房的三姑娘、四姑娘。”
林倾墨在人群当中并没有瞧见凌宛仙和宋子庭的身影,联想到欣女官说过的话,突然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