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快醒醒” 林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郑惜夏猛的抬头。林禾被她的这一动作吓到了,郑惜夏看着林禾有点懵。
“你怎么在这?”郑惜夏脸上铺着薄薄的汗,额边的头发贴在白皙小巧的脸上,扑闪着大大的眼睛,但透露出茫然。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好像生病了。
“我?”轮到林禾懵了。
“你睡糊涂了吧,我是你同桌呀,我不在这谁在这?振作一点,上课了,老师马上来了。快拿纸擦擦,怎么满脸的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郑惜夏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临海中学高一五班的教室,没分班之前的班。化学老师已经来了,大家都在认真听课。
郑惜夏看这幅画面渐渐回神,“我难道是回到从前了?这么离谱?”连着掐了自己五次,拍了林禾两次,好像真的,真的回到过去了。
在陈泽屿跳楼后,郑惜夏无数次梦到她和陈泽屿的最后一面,无数次想要回到过去拦下他。可是现在,像梦一样,想触碰的人就在后面。
郑惜夏突然很想哭,她想回头确认一下他在不在,但又不敢回头,她怕回头了,他就消失了,和梦一样。
郑惜夏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本子上撕下一小张纸,写好了之后把手背过去放在陈泽屿的桌子上。
陈泽屿从郑惜夏问林禾开始,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他拿起桌子上的字条,上面写着:“放学等我,我有事跟你说,一会空教室见” 他把字条放进桌肚里,等着下课。
郑惜夏等下课铃声一响,背着书包撒腿就跑了。陈泽屿快速整理好书包后,开始向空教室走。走到门口就看到扎着高高马尾的少女 ,在空教室里不停的踱步,裙子和马尾随着她走路的幅度摇晃着。
陈泽屿推门而入,“怎么了?叫我过来”,少女停下步伐,缓缓看向他。陈泽屿站在门口,落日的余晖刚好照在他身上。
郑惜夏想说话,但是喉咙干涩的怎么也发不出声,刚张开嘴巴,眼泪就夺眶而出。她想抱他,所以她哭着向他走去。
陈泽屿看到她哭有点慌张,刚朝她的方向迈了两步,郑惜夏走过来就抱住了他。
“让我抱一下你” 我很想你,陈泽屿。
陈泽屿愣了,没说话。随即又半开玩笑说道:“还抱,从小到大抱的还少了?还没抱够啊”
郑惜夏知道这对现在的陈泽屿来说很莫名其妙,可是她思念了那么久的人就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想放开。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她再也绷不住了,放声大哭。
见郑惜夏哭的越来越大声,陈泽屿也越来越紧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还是受什么委屈了,嗯?”陈泽屿慌慌张张的摸出纸巾给郑惜夏擦眼泪。
“哎呦,姐姐,大小姐,别哭了别哭了,一会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酸辣粉好不好?”
郑惜夏又哭了一会,平复好心情,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抬头看着陈泽屿,眼睛一圈都哭红了,说话声音微微颤抖:“没人欺负我,我们走吧。”
“没人欺负就好,哭的这动静,吓死我了!不过,难过的话哭出来就好了。”
陈泽屿走在她旁边说着,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校服,规规矩矩的背着黑色书包,十月的风吹起他微微发皱的衣角,额头上的碎发有点遮住眼睛,像是刺的有些难受,他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又盯着前方的路,嘴角微微勾起,似在自嘲。
郑惜夏埋着头走路,听到这些话,转头看他,少年早已不是当初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姐姐缠着她玩,不是会跟她抖露烦恼求安慰的人了,陈泽屿已经高出了她一个脑袋。
变了又像没变,依旧阳光开朗,可是,明明这样开朗的人,怎么就……明明只是在想,郑惜夏又想哭了。
“以后不许再说死这个字!”陈泽屿听到后偏头,一脸疑惑,但不敢多说,不然又哭了怎么办。
夕阳渐渐落下,天空慢慢变暗,橘黄色路灯的光打在每个路人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长。到了岔路口,他们就要分开了。
他们是青梅竹马,郑惜夏比陈泽屿大一岁,小时候天天一起玩,后来郑惜夏去上幼儿园了,陈泽屿天天吵着要和姐姐一起,所以直接和郑惜夏一起上了幼儿园,还专门安排在一个班里。小学也是,但是五年级的时候,陈泽屿搬走了,去了城南,而郑惜夏家,在城北。
“路上注意安全的,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陈泽屿叮嘱着,说完准备转身离开。突然,郑惜夏抓住了他的书包带子。
陈泽屿盯着她,等她说话。陈泽屿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太反常了。
“你明天还是去医院吗?”陈泽屿没想到她问的这个,愣住了。他没问郑惜夏是怎么知道的,他只是回答:“嗯,我明天还要去医院看爷爷。”
郑惜夏了然,这个时间段,爷爷感冒了,老年人禁不住生病,所以在医院输液。
“好,你回家也注意安全,我走了。”陈泽屿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