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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来点点头,问道:“直接去城主府?”
江闻岐长吁口气,趴在李孟来身后,慢慢应道:“好。”
李孟来默默无言,背后的少年轻得和羽毛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能被风吹走,李孟来轻车熟路地摸到城主府门口,和眼前不知站了多久的官员大眼瞪小眼。
她拱拱江闻岐,对方趴在她背后没动静,李孟来无奈之下决定先自报家门。
“草民李孟来。”李孟来清清喉咙,措辞道,“求见姚大人。”
“大人此时不便见客。”夏瑛耷拉着眼皮,面前风尘仆仆的二人像极了两个乞丐,看着他们周身的灰尘,夏瑛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江闻岐不知何时清醒了,从马上走下,快步流星走向夏瑛,说到:“在下是骠骑大将军江守端之子江闻岐,岳如松通敌,钟州失守,在下前来请求姚大人出兵支援!’
一番话连珠炮一样说出来,不知道在心里演练了多少遍。李孟来跟着一起下马,守在江闻岐身后。
夏瑛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连滚带爬往城主府里跑去。江闻岐看着对方逐渐不见的身影,急不可待。
塞北的夜很冷,尧门关却亮如白昼,周遭灯火通明,宝塔灯山,与钟州城是截然不同,两个人间。李孟来骑马在他身后等着,眼前少年单薄的身影就像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在风中飘零。
看向前面的江闻岐,李孟来叹了口气,挪了几步,站在少年身后,挡住了不断袭向他的寒风。江闻岐感激地回头深深望了李孟来一眼:“道长恩泽深厚,江某没齿难忘。”
李孟来抿抿嘴,绞尽脑汁想搜出些文绉绉的话回他,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贤侄!”一位半汲木屐的男人从府里跑出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夏瑛。
“快起身。”
他虚托江闻岐站起身,一脸关怀地轻拍江闻岐身上的灰尘。
“姚大人!请救救钟州!”
江闻岐看着姚海宁,姚海宁守城半载,苍白的发丝在寒风中飘着,望着江闻岐眼眶泛红。
“岳如松和完颜计合伙围剿父亲,骗取辎重,现如今父亲下落不明。”
少年的声音字字泣血。
“完颜计还在钟州城,他没有投降!”
听到江闻岐的控诉,姚海宁拢拢长衫,眼神悲怆,只字不语拉着江闻岐要往城主府走。
“好孩子,好孩子,你先进来。”
江闻岐将手挣了出来,焦急地说:“姚大人,我父亲,我父亲他们和三千江家子弟,都还困在钟州啊!”
姚海宁闻言缄默半晌,转头望向悄悄跟在众人后面牵马的李孟来,问道:“这位道长是···?”
李孟来见众人都回头望自己,正色道:“贫道是终南山清水观无涯道长座下弟子,李孟来。”
“江小友所言不虚,我和师傅…”
她顿了顿,看向姚海宁继续道:“路过钟州时发现完颜部的士兵把控着钟州。师傅与江小友是旧识,搭救小友后我们一路被侯云烈追击,师傅他们为了拖延时间引开侯云烈,我们就分散了。”
姚海宁眉头紧皱,审慎地盯着李孟来,过了一会才点头:“贤侄和李道长不必担心,姚某···”
“战况紧急,在下也不再多叨扰。”远处从府里走出一位身披铠甲的女子,身材高大威猛,行动间铠甲叮当作响,她身后跟着一位同样威武的男子。
江闻岐看见来人瞪大双眼,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陛下前日担心江大将军势单力薄,特派我前来支援。”女子沉声说道。
“那他呢?他和你一起?”江闻岐指着身后的男子,怫郁至极,怒吼道:“他不配!他凭什么来?!”
李孟来被暴跳如雷的江闻岐吓了一大跳,不明所以。
舒逸珺?李孟来想到,难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铁杆梨花枪舒逸珺?想起先前江闻岐的描述,李孟来恍然大悟,体格这么大,难怪能将一杆重枪挥得虎虎生风。那她身后的男人是谁?
“你叔父通敌,助纣为虐,你有什么资格来!”江闻岐激动极了,有些口不择言。众人听见皆脸色一变,
李孟来不觉得江闻岐的话有何不妥,她只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多半是岳如松的侄子,潘阳岳家的人。这倒稀奇,叔叔通敌,皇帝还能不计前嫌让侄子来大义灭亲,这皇帝莫不是故意给侄子台阶下?李孟来思忖着,舒逸珺竟然也肯带着这样棘手的人物来前线?这个男人还真是手眼通天。
‘手眼通天’的男人面露难色,眼睛通红,他自从得知岳如松通敌后便日日胆战心惊,日夜兼程奔赴前线,就是为了和岳如松撇清关系。岳仲安向江闻岐拱手道:“岳如松在和西夏有勾结起就不再是潘阳岳家的人,我必定亲手取他项上人头,向江家赔罪!”
岳仲安愧疚地望向江闻岐,他姿态放得极低,原本江闻岐一介小辈口无遮掩,实属僭越,但江家如今满门忠烈,江闻岐的爷爷江羡之守着南边,皇帝也还在都城等着江闻岐,现在江闻岐就是尊金玉造的佛,他根本得罪不起。
姚海宁左右张望,叹了口气出来打圆场,他拍拍江闻岐,又用眼神示意舒逸珺带着岳仲安先行离去。
“战事紧急,闻岐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小侄也要一起去。”江闻岐反握住姚海宁,眼神恳切,“家父至今下落不明,晚辈岂能一人苟且偷生!”
舒逸珺为难地别过头,假装没看见姚海宁试探的目光。她实在不愿带江闻岐出征,带岳仲安已是无奈之举,江闻岐此时手无缚鸡之力,带着他去前线无异于带一个不能行动的活靶子,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