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闭一只眼。
只是他心里明白,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相,鬼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有侠义心肠,但性情乖张不服管教,迟早会惹出祸事。
骆闻月与他相识十年,看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用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两朝积弊,岂是你一个刚弱冠的少年能即刻解决的?岁月留下的毛病,自然要靠岁月来治愈,多思多虑,伤及自身。”
说着,收拾完药箱,又嘱咐了几句:“按照药方喝上几天,将多余的药力排除就无碍了,放心,不会影响你日后成亲的。”
他笑的很是猥琐。
谢悲风横了他一眼,他恍若未见,啧啧称奇道:“这姑娘真真是对我胃口,竟然懂些药理,□□调配的真有劲,日后你抓到了人,我可得见见。”
闻言,谢悲风脑海里不自觉的映出了那人的影子,虽然蒙着脸,但一瞧就是恣意反叛的人,离经叛道,顺从己心,活的自由自在,像团火焰一般热烈张扬。
回过神,谢悲风又道:“你这几日就先留在京城。”
骆闻月揶揄道:“怎么?担心下次对上这个小丫头,又力不从心受伤?”
谢悲风黑了脸,“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骆闻月声音含笑:“放心吧,接下来一个月,我都得赖在你这里。”
说完,便离开了。
谢悲风挪了挪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盯着窗外的枝叶发呆,没多久,卫直一脸菜色的走了进来。
他未转头,淡然问道:“发生何事了?”
卫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低声道:“王府送来了沈老夫人的寿礼,还有……贺家小姐的见面礼,让您去一趟沈家。”
谢悲风脸色冷了下来。
卫直跪了下来,委屈道:“世子,属下只是传话。”
谢悲风垂着眼睑,收敛了戾气,“起来吧。”
卫直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望着他:“那……”
谢悲风冷着脸,语气不容置喙:“本世子一向不爱出席这些场合,若是父王怪罪下来,本世子担着,与你无关。”
卫直还想再劝劝,可一对上谢悲风那张毫无温度的脸,登时就不敢开口了,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
“出去吧。”谢悲风语气透出一丝疲惫。
“是,”卫直应了一声,还没等走,就瞧见卫简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便停下了脚步。
“世子,兵械司主管贺计死了。”
谢悲风蹙起眉,“怎么回事?”
卫简道: “说是贺计昨夜醉酒,在家中坠楼而亡,京兆府的人此时已经去贺府收殓了。”
谢悲风沉吟了片刻,突然坐起身,眉目凝重,“卫简,你即刻带人去贺府,传本世子的命令,贺计的丧事,刑狱司替其操办,将贺计的尸体抬回刑狱司。”
卫简有些犹豫,“世子,咱们虽然一直暗中盯着贺计,可他生前与刑狱司毫无往来,忽然说要帮其操办身后事,而且还要上门抢尸体,只怕会让人误会刑狱司行事嚣张。”
谢悲风坚持道:“照办就是。”
卫简:“是,属下这就去。”
卫简出门后,谢悲风在软榻上坐了一会,盯了一眼卫直,“你还没走?”
卫直挠了挠头,当即就要走,却又被他拦下,“算了,替我煮杯茶来。”
卫直愣了一瞬,然后快步走到茶桌边,轻车熟路的鼓捣起来,还下意识放轻了手脚。
跟在世子身边多年,他深知他的脾性,一般这种表情要茶喝,就是心情不好,千万不能惹出太大动静,不然会遭殃。
煮好茶后,他看了谢悲风一眼,见他依旧盯着窗外出神,纠结了一会,干咳了一声,然后让出了位置。
谢悲风转过身,脚步轻缓的走到茶桌前,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着,眼睫低垂,神色淡漠,叫人捉摸不透。
素手搁下茶盏后,他缓缓开口道:“卫直,派人去调查鬼扇手中那把破月扇。”
“破月扇?”卫直有些蒙,想了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然后又不解地问:“为什么?”
谢悲风扫了他一眼,卫直瑟瑟的垂下头,他叹了口气,解释道:“她手上的那把破月扇制造精良,铁质坚硬,绝非凡品,恐怕连铸铁局都冶炼不出如此精良的铁器。”
卫直若有所思,一本正经道:“所以,她那把扇子的铁料有问题!”
谢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