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然小说>女生耽美>蜣螂> 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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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1 / 2)

两个人一直向前奔跑着,夏克在前,郝静在后,他拉着她,仿佛将四周都屏蔽了一般,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转过一条又一条街,将无边的霓虹甩在身后。

风迎着面吹,泪珠不住的掉,终是跑不动了,停在一条丁字路口,靠着灯杆一大口一大口喘着粗气,兴许是上次的后遗症,只觉得左边脑袋一阵一阵的疼,一时不知道该先顾着火烧火燎的鼻腔还是头,然后扶着头蹲在地上,吸岔了气,一阵剧烈的咳嗽。

夏克退了几步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替她拍着背,方才光着膀子跑了一路,且等着郝静抬头,两个人相识一笑时,他已经将校服外套板板正正穿在身上,连袖子都挽得十分整齐,只是脸上的伤口是那样的明显,血从眉尾开始,顺着脸庞划到了脖子,仍旧缓慢的向外渗血,一抹鲜红,突兀得像是荒原开出娇艳的花,那么刺眼。

夏克有些尴尬的用胳膊抹了抹,汗水沾染伤口,他笑着皱眉,想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郝静昂着头,他像是一座山一样,矗立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人流,一激动就会流泪,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和绝望,有点开心,甚至还有一丝过瘾,为什么?或许是厌倦了乖巧,她从未有过这样强大的能量,也想不明白是什么让自己有抡起棒子打人的勇气。

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夏克,一个人转身进了街边的药店,出来时拎着一袋子纱布,棉签,医用胶布和碘伏,两个人坐在药店门口的台阶上,将他汗湿的头发拨开,这缕头发很是不听话,郝静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个紫色发卡,别在夏克的头上。

“噗嗤。”郝静没有忍住,这样子好笑极了。

夏克想象着自己的窘相,沾满碘伏的棉签轻轻划过伤口,额头上传来一阵阵痛感,这才看清那伤口差不多两指宽,像是拿什么划的,“这怕是要留疤。”郝静嘴里不断嘶嘶吹着气,仿佛这样能够减轻疼痛,手上则继续消毒。

“没关系。”夏克淡然地说,乖巧地弓着上半身,像是一只被训成狗的狼,面上威武,身后似有尾巴不住摇摆着。

“能不能把你这头发剪了。”郝静对这不听话的头发很是不满,她只带了这一个发卡,一边夹起来了,另一边仍是碍事,忍不住抱怨道。

“好。”夏克回答。

郝静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如此更进一步,“能不能别逃课了。”

“好。”夏克回答。

她撕胶布的手片刻停顿,继续说,“以后,能不能别跟校外那些人混了。”话刚出口,便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她凭什么管别人,非亲非故,想着说些别的找补一下,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开口。

“好。”夏克回答。

伤口上覆着干净的胶布,感觉时间被暂停了,两个人都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缓解这凝固的气息。

“在你的盲点里寸步不移,

不论天晴或下雨,

陪着你悲伤欢喜,

你难道从来不觉得好奇,

你身旁冷清拥挤,

我一直在这里,

不说一句……”

街边音像店放着歌,一首结束,音乐戛然而止,老板关了屋子里的灯,从半敞着的门钻了出来,用锁锁好后,便是“哗啦啦”放卷帘门的声音。

“该回家了。”夏克从台阶站起,拍了拍屁股下的灰尘,将手伸向郝静。

他送完郝静,回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卫生间里一盏小灯,电推子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楚,长发如同被修剪的草坪一般,黑发散落在白色瓷砖上,只剩下很短的发茬,一条手掌长的疤痕,斜斜地在后脑勺上,随着一点点被剃掉的头发渐渐显露出来。

夏克的脸上零星散落几根碎发,用手准确摸到了那条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熟悉又有说不出的陌生感。

即使如此那还是一张十分帅气的脸,尤其是生着一双双眼皮的眼睛,炯炯有神,还有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胡乱在水中洗了两下,夏克头上盖着一条白毛巾从厕所走了出来,跳着陷进沙发里,双臂环抱在前胸,像是躺在棺材里一般的姿势,把毛巾盖在自己脸上,外人看来着实有些骇人。

他想起后脑上那条疤到底怎么来的,那时候他还很小,小到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那禽兽喝多了,拎着个酒瓶子摇摇晃晃进了家门……

满屋子都是女人哭喊的声音,揪着她头发的正是自己的丈夫,男人不停怒骂着些什么,只是酒精已经让他没有一个字能够吐清楚了,自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开始,男人就变成了这样。

夏克无数次劝过自己的妈妈,走吧,离婚吧……

他妈妈说:“你爸爸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哭着,可是每次还是循环往复,等到的不过一身淤青和绝望,那又如何呢?她说:“我还有孩子,孩子怎么办?”后来从拳脚到棍棒。

夏克看着他爸爸拽着妈妈的头发从客厅拖到了卧室,女人不停的挣扎,试图抱住桌腿,就像拼命不被吸入深渊里,他哭着抱住妈妈的腿,乞求道:“爸,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开妈妈,不要打妈妈。”

“小畜生!”男人狠狠一脚踢在夏克的肚子上,他没有逃跑,顺势抱住男人的腿,“爸!妈妈真的没钱了,我求求你。”夏克像是一只小小的苍蝇,只等待苍蝇拍的落下,在他看来那便是奔向了死亡,那男人是在高大的可怕,是以他之力无法撼动的存在。

一声清脆,啤酒瓶子碎了,夏克的后脑勺也跟着开了花,血一股股地向外流,只觉得浑身发凉,仍僵硬地抱着男人的腿,当时很多事已经不知道了,只是下意识没有放手,而男人呢?嫌弃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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