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尔脑子里拐了十八道弯儿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公公婆婆随手给了100万彩礼算是意思一下走个流程,当时她就该想到的,一家两个大学教授也不至于这么富裕!
陈实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常凌眼下是我大伯和小叔在管,我们家就坐等收钱。”
“那你们家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在常凌吗?”
姜念尔不问还好,一问直切要害,陈实更加心虚了,他又不是故意隐瞒自己的家境,但目前这情形看起来很像他因为防备姜念尔所以刻意隐瞒这些。
“唔,没有。我小叔家的姐姐是个服装设计师,定居巴黎,只有我在常凌工作。”
姜念尔沉默了几秒钟,盯着陈实幽幽道:“陈璋好像公开说过他不会进家族企业,说家里培养了更合适的兄弟做接班人。”
“陈实,你不会就是那个接班人吧?”
陈实支吾了一下:“大差不差吧。”
他忐忑地等着姜念尔质问他,是不是怕她觊觎他的家财所以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结果姜念尔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那你们这样的家庭,不联姻?”
陈实:“……”
你一天天忙成那样,还有时间看网络小说呢?
“说啊,我看新闻上好多大企业的二代子女都结亲了呢,你们常凌这种巨头级别的,是不是好多潜在的亲家?”
陈实捋捋头发,觉得姜念尔真是好可爱:“有合适的自然会,但没合适的还能强联?再说了,我们常凌是做实业的,也不打算上市,不像那帮搞资本的喜欢联姻。我们陈家一向喜欢能干实事的人,对子女们也很开明,不干涉婚姻自由,不然我哥我姐能自由自在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姜念尔欢快地转了个身盖好被子,“赶紧睡吧,明天我得出差呢。”
陈实哑然失笑,凑到她耳边问:“你放心什么了?”
姜念尔一脸严肃:“放心你呀。那会儿我脑子里都开出百万小说了,有豪门贵女看上你哭着喊着要嫁给你,然后你们家就把我扫地出门给人家腾位置。既然你说你们家不干涉子女婚姻,那我自然就不怕有人抢你啦。”
陈实心头一震,虽然觉得她脑回路很奇葩,但又觉得暖暖的:“你怕人抢我?”
“废话,别人抢你东西你愿意?再说你是东西吗?活生生一个人,我的!”
好一句“我的”,把陈实听得心生得意,一不留神就把憋在心里的话给问了出来:“那个公众号陈徒,就是你?”
姜念尔猛扭头:“你怎么知道?你看我电脑了?”
陈实泰然自若地撒了个谎:“临时要看个图纸,笔记本忘在公司,所以借用了你的电脑,没想到发现了你的马甲。”
姜念尔哦了一声:“我赖好是中文专业的,有个写东西的爱好不是挺正常的么。坚持下来倒也成了个副业,多份收入多点安心。”
陈实来了兴趣:“你的笔名为什么叫陈徒?我一直以为号主是个男的。”
“因为……最早带我写文的师傅姓陈。”姜念尔顿了一下,那个人手把手带她上稿院报,又教她写故事,只是后来……
她晃了晃头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人影清除出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不值得想起。
陈实细细地按着姜念尔的脊椎骨节来回抚摸,轻轻地蹭着她的脖颈,热气躁动:“姜姜,世事无常,人和人的交集也许比你想象的要早得多。”
*
长治这边吴姐亲自到车站接姜念尔,几年不见,两人见面先抱了一个,吴姐上下打量一番,啧啧叹气:“哎哟,年轻就是好啊,瞧这小脸儿,还跟二十出头儿似的!”
姜念尔把特意拎去的一套牡丹瓷盘送过去,嘴上也不闲着:“姐你这眼神儿不行啊,光能看见我没长皱纹儿,都瞧不见你自个儿容光焕发,就跟我头一回见你那年一样的。”
吴姐搂着她的肩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真是,油滑了啊,你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可是精进不少,就会哄人!”
姜念尔啧了一声:“你就说你爱不爱听吧,反正姐你在我心里就永远都是那年第一面的样子。”
吴姐一巴掌拍向姜念尔的背:“行了,跟姐走,给你接风!”
“别,姐,先上工地看看机器吧,正事儿要紧!”姜念尔可不想先喝个烂醉,回头再拖延出差时间。
吴姐爽朗一笑,把人塞进车里:“成!先办正事儿,就知道你还是那急性子!”
工地上大北风呼呼刮,姜念尔和同行的赵师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仔细,电也试了好几遍,这台桩机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干活的工人们在边上蹲着抽烟。
姜念尔跟吴姐打商量:“姐,我跟你说,要不咱在这儿拆,要不拉回我们厂里给你修。现在我们手上啥都没有,你看咋办?”
吴姐看了一眼赵师傅,搂着姜念尔的肩往一边走,挪到一处下风口上才开口:“小姜,你说咋弄?”
姜念尔压低声音:“姐,拆箱吧,就在这儿拆。拉回去还有运费啊,拉这玩意儿两百公里两千块!这一来一回都犒劳车轱辘了。你不缺钱也不能扔着钱玩儿啊,给我多好。”
吴姐仰头看了看天:“拉回去你们修着方便啊,咋着也要拆一回,里里外外给我全看看,给我全整好好的。关键这大冷天你们在工地上修,喝风吃土的,多他妈遭罪!”
“姐我可真谢谢你这贴心,知道你不差钱,但你听我说。机器一拉回去,坏了啥可就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换了啥你都得给我掏钱,当然一开箱修不好的话,那才是必须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