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速机部的销售考核制度是傅增成制定的,姜念尔虽然没插手,但不知怎么的就有人知道是她主张的。按理说这根本就不能算个事儿,哪个销售部门没有考核制度?
但是这个考核制度最终会清理掉一些人,那就显得姜念尔居心险恶了,不过这事儿有傅增成在前面挡着,她也没放在心上,只盯紧了个别人。
八月还剩几天的时候,傅增成组了个局,其实是电机部的几个大客户,这番也成了减速机部的客源,姜念尔看了几个人名儿,里头居然还有熟人。一同作陪的还有电机部的负责人,一个部长,一个销售总监。
总数差不多能凑一大桌,就姜念尔一个女的。
按理说采购减速机这种事儿都用不上一个公司的老总来赴饭局,姜念尔旁敲侧击才从傅增成那里知道集团有个负责统筹生产的副总黄总也会去,她这才转过来弯儿,这是有意带她的意思。
陈实得了这个消息当即就跟傅增成急了:“你们明天晚上有个局?这什么局?是说正事儿的吗?非去不可吗?”
傅增成真是服了:“你能不能成熟点儿?咱们常凌有不正经的局吗?真有不正经的局我也不能叫你老婆去啊,你这人怎么侮辱我的人格。”
姜念尔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晚上下班回家还逗着陈实帮她挑衣服,陈实黑个脸没好气:“你是去吃饭,说事儿,不是去选美。”
衣柜门大开,姜念尔拣出一件黑色直筒的斜片连衣裙,又拎出一件白西装。
连衣裙虽然有斜片开叉,但裙长过膝不少,无袖款搭个长西装也很保守,算是很常见的职场穿搭,陈实这才收起那酸酸的小心思,又没话找话在那儿挑刺儿:“戒指为什么不戴着?我隔三差五给你买的耳钉、耳坠、项链,为什么都不戴?”
姜念尔觉得这人突然幼稚起来好可爱,上床跨坐在他怀里勾着人亲了一下,尝到家里牙膏的甜味:“我爱下车间嘛,戴首饰不方便。特别是戒指,钻石啊,那么贵,丢了会心疼。”
陈实凑上来一下一下的啄她的嘴唇,手在她后腰上来回摩挲:“确定不是为了隐瞒你已婚?”
姜念尔轻轻地咬了一下陈实的舌尖,佯装凶狠:“胡说。你在公司里不也没特意说过你已婚么。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你想让我戴首饰?”
话音才落,整个人就一个翻转被压在了下头,陈实伏在她颈间低声道:“我看见凝两口子都戴对戒,咱们也定制一对吧,不要钻石,就素圈造型。”
后面说了什么姜念尔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这人太贪了,她累。
次日清晨,姜念尔还特意上了妆,虽然上完看着也没什么区别,也就是压了压没睡好的黑眼圈,瞧着精神点。
陈实盯着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我以为你不会化妆呢,有需要的时候就去专柜买口红捎带着化个妆。”
姜念尔哼了一声:“小看人了啊,像那种鬼斧神工的换头术我是不行。但最基本的刮腻子描眉涂口红我还是会的,再说了,谁成天没事儿上全妆。像我这种底子匀匀气色就行,专业化妆师都说我太省钱了,也就能消费个口红。”
嗯,这话陈实赞同。
姜念尔把化妆包扔进包里,又拎了一双高跟鞋装起来。
陈实上上下下看一遍,可以,发型清爽,妆容无感,低跟鞋,黑白套装,中规中矩的职场女性。
然而下午再见的时候,姜念尔似乎换了张皮,整个人立在楼底下的大厅里,活生生上演了一副鹤立鸡群的表演课。
减速机部在主楼边上的配楼里,他们平日只有在大厅过打卡闸机的时候偶遇一眼,真真是近在咫尺的劳燕分飞。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换了灼人的酒红唇色,右耳戴一只金流苏的长耳坠,换了黑色细高跟气质陡然生变,整个人纤细挺拔,美艳与英气并重,手上拎着个黑色皮包跟美剧里的女精英似的。
关键是这么一看,普通的黑白套装都突然变得光彩夺目,腰肢纤细,走路时,直筒裙叉里若隐若现一条笔直细长的腿,这就是传说中的禁欲式惊艳?
其实常凌日常里也有这样穿戴的女职员,可不知为什么姜念尔在人群中就是很突出,大约是因为更英气?
两个人隔着人群遥遥地望了一眼,姜念尔抿唇一笑,悄悄飞了个wink,陈实感觉自己的心被吃到了胃里,整个人都要燃起来。
许久不曾见过姜念尔的徐近东突然凑到陈实跟前:“靠,铁锤妹妹不愧是出来混的,这该死的老大的气场!”
陈实咬牙切齿地拨通了傅增成的电话:“老傅,你给我看好人。”看不好我拧了你的头。
傅增成把胸口拍得“咣咣”响:“放心!”
姜念尔应酬分类型,见什么人走什么风。今天要见的都是有家底的这总那总,她自然要拿出气势来不能露怯。
傅增成有一种陪着大嫂巡场的怪异感觉,上头下来的黄总参加过陈实的婚礼,暗自赞道陈家这媳妇一点儿都不比那些千金差,这面相一瞧就是个精明能干的。
姜念尔收了气势,压低声音悄悄跟老黄问了个好,明晃晃地带着点讨好前辈的小心思:“黄叔,有阵子没见了,您怎么瞧着比春天那会儿瘦了?这忙工作也得注意身体啊。”
老黄觉得这少奶奶挺会做人,也乐呵呵一笑:“你这丫头倒是会哄人。年纪大了,瘦点是福嘛。”
姜念尔顺着应和:“那是,您这一瘦越显得身板挺拔,那实力演员们不是有那什么叔圈男神么,您能进去一搏。”
老黄模样周正,在中年人里属实是保养比较好的了,姜念尔这话拍得他通体舒畅,很是畅快地笑了一通。
姜念尔也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