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够也够不到,红木桌上的流苏金穗扫在我的耳朵上,让我的右脸一阵阵的发麻。
我想躲,可是怎么躲也躲不掉。
莲花酥的碎渣已经沾满了我的指尖,我膝盖一软跪在木桌子底下。
冰凉的金穗在我脸上扫个不停,我喘着粗气回头看去,这哪里是金穗,明明是盐铁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耳朵。
我看见那近在咫尺的莲花酥被红木桌下,朱麒的靴子一下踢了出去,莲花酥在我眼前翻了跟头,我也跟着它天旋地转被人拦腰拎了起来。
明晃晃的宫灯跟着黛紫色的帷幔在我眼前慢慢重影,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顶到了船舱的房梁。
砰的一声,我被放在了盐铁使的大腿上,他攥着我的手就像是刚刚攥着莲花酥一样,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在他脸上脖子上衣领上摩擦,一遍一遍好像刮下了好多好多的油渍。
我想哼,但哼不出声。
整个船舱在我的眼睛里扭曲成一朵红花,只有对面的朱麒的脸异常清晰。
我从来没有求过朱麒,这次是求救的本能,我想求求他让盐铁使停下。
我害怕,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这可是朱麒的爹啊,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发疯?!
“我以前说过,就连你,也是能碰得的!”
朱麒衣冠楚楚端坐在对面,他的眼睛就像是豺狼虎豹的招子。
我好像看到了小红,她捂着领口尖叫着向我跑来。
“小姐!”
明明早晨穿的衣裙是那么繁复,现在轻飘飘的就像一层纱被盐铁使掀起来,刺眼的宫灯灯烛好像要扎进我的眼睛!
我感觉自己咧着嘴,可一声都哭不出来,手里紧紧攥着盐铁使的衣领,眼睁睁看着衣领一点点在粗壮的脖子上松懈。
“呦……这,这是哪里来的小金鱼啊?小馨儿……小馨儿!让我摸摸吧!”
这不是盐铁使大人!他是个怪物!他是老虎是野兽就不是人!他在我脖颈间哈出的热气就像是猛兽哈出的口水喷在猎物的身上。
他在我的身上,说话断断续续,兴奋到已经伸出了舌头!
“让伯伯看看你的小金鱼……”
小金鱼?
哪里来的小金鱼?
是小金鱼灯吗?是阿玉买给我的小金鱼灯……它还被我乖乖的挂在家里,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感觉到一只手伸进了斗篷,解开了腰带,他狠狠的按着我的腰。
腰间的一只小金鱼凸着一对泛白的鱼眼看着我,下一刻就被一只布满皱纹的手紧紧的盖住!
“啊!!放开我!!!”
十一月的早晨很冷,冷到淮江上都堆满了白雾。
听见声响的权贵们掀起船帘,看见在淮江正中央那艘最华贵的客船前后剧烈的摆动,里面好像隐隐约约的传出尖叫。
“什么声音啊?”
“大概是谁家的猫在叫吧。”
“哦…………”
他放下船帘,扭头继续应酬,刚倒满一杯的酒盏放在桌上,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白玉金樽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地震了吗!是地震了?”
那些臃肿的权贵们纷纷起身,摔得四仰八叉连滚带爬的跑出船舱准备逃命。
可出了闷热的船舱,他们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瞧见。
“奇怪啊,没地震?”
正纳闷着,一声惨叫从淮江里冲了出来,他们目瞪口呆的趴在船舱外看见一个披着斗篷,衣衫不整的姑娘从那艘最大的客船里面跑了出来。
这声惨叫仿佛要震碎冰面!
姑娘发间的珠饰钗环掉了一地,有的还刺进了冰里。
那姑娘不过十七岁的样子,她跳下客船在刺骨的冰面上挣扎了几下后就没命的往岸边跑。
那姑娘,就是我。
我大口呼着淮江上最冷冽的北风,四周冰面反光的能让我瞬间失明。
我没有力气呼救,所有的心力全放在了脚下,我要上岸,我要回家!
“抓住她!还愣着干嘛?快抓住她啊!”
就像是有千军万马的脚步声在冰面上袭来,我不敢回头,我感觉有好多人在后面追赶着我。
那些人拿着粗绳,拿着长枪,他们就要追上我了。
我牵着爹的手明明感觉结冰的淮江是那么小,可现在怎么会那么大!
一望无际的冰封江水看不到尽头,远处盖满白雪的青山也跟淮江融为一体。
我穿着水红色的斗篷在白茫茫的雾里奔跑,就是最显眼的猎物。
“快抓住了!把她给我抓回来!”
盐铁使提着裤子站在船头拼命叫嚣,他发出的每一声话语都让我的心脏骤缩。
我看着对岸,看着遥不可及的对岸,渐渐清晰在我的眼前。
对岸有一棵槐树。
那槐树好大,树冠大到遮天蔽日驱散了寒气,浓郁翠绿的叶子挂满梢头。
现在是冬天,怎么会有没有凋谢的槐树呢?
我认得这棵槐树,是这棵槐树!
因为我看见槐树底下站着阿玉,他摇着拨浪鼓戴着面具,他的头顶飞过金龙灯,他身后是万家灯火!
“只要赵小姐愿意,明年阿玉也会陪你看花灯。”
我愿意的阿玉……我们要看花灯的啊!
在我艰难的迈出最后一步时,跌入了冰窟,淮江冰冷的水争先恐后的灌入我的口鼻,我掉进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