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就算哪怕是讨厌,七年了,你跪在床边说的竟是一句我不配。
“你不知道周璞和冯贞都在天上看着你吗!他们生前是多么顶天立地的人,他们会忍心看见自己的孩子在人间忍受疾苦,自轻自贱,连喜欢都不配拥有吗?”
说到最后时我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跪在阿玉的屋前说的,他房间里的烛光越来越暗,能照在我身上的光亮也越来越少,就像我越是长大,阿玉离我越远,他给我所有的温暖,爱护,陪伴到最后也会一点点被火烧殆尽。
我只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带我走,我不想在这里了,求求你带我走吧。
可是这个请求对他来说太重了。
在我说出愿不愿意的时候已经后悔了。
大家活的都很辛苦,我不想再为难阿玉了。
“算了吧,我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最后就祝你一生顺遂,就当做了一个七年的梦吧。”
我擦了擦脸,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突然感觉神清气爽,再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舒服的了。
再没有哪晚的月亮能比的上今晚的月亮更亮的了。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好看,又高又远,再厚的乌云都挡不住它的清晖。
我要在这皎洁的清辉下从阿玉家的正门堂堂正正的走出去,那个狗洞就当做了场梦便消失了吧。
我再不要躲藏,再不要只做爬狗洞的老鼠,我没有错,我喜欢谁都没有错,我要从这扇门,清清白白的出去!
“十小姐,主母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阿玉家的门口,站的黑压压的一片是赵府的护院。
为首的是阿黄,他提着麻绳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巷口一阵疾风吹来,飞沙走石。
我深吸一口气,本该是紧张万分,却笑了。
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笑的这么开心,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流出眼泪。
幽深的小巷子里飞扬着我的笑声,夜猫四起,风沙弥漫,好像是冤魂索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终于找到我了,你们找到我了!”
可能是我的笑声太恐怖了,吓的嫡母身边的嬷嬷举起火把照在我疯癫的脸上,厉声喊叫:“快把她绑起来!她中邪了,快把她绑起来啊!这个院子里有妖怪!”
我被几个护院捂住嘴,反绑住手扛在肩上,跑回了赵府。
护院们跑的好快啊,快到高燃的火把把月亮烤的通红,我就像架在炭火上烤的猪羊,任人宰割。风沙糊脏了黑色的衣摆,我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地狱。
我被直接扔进了祠堂,里面灯火通明,把老祖宗的牌匾都要烧着。
嫡母和爹高昂着下巴,坐在上位,就像是随时审判的夜叉修罗。
当我床底下那副阿玉的画像被扔到身上时,一个火辣的巴掌直接打在了我的左脸,这一巴掌把我打的晕头转向,倒地不起,等我眼睛聚焦在画纸上的阿玉时,嘴里已经吐出了一口黑血。
“不知廉耻的娼妇!你让老子大费周章,可你瞧瞧自己,都在干什么啊!”
我娘冲了出来挡在我的身前凄厉哭喊,“老爷!馨儿还小,她……她是被那个妖怪勾引的啊!”
嫡母转着念珠,一脚将我娘踹开,“贱人!贱人的崽子什么货色都看得上!”
爹气的七窍生烟,我躺在地上都能听到他的咬牙切齿,如果我不是他的女儿,可能已经被他生吞活剥了吧。
他拎起我娘的领子,将她死命的提在半空,“她还小?她快要嫁人了她还小!你让她说是怎么回事!说啊!”
我娘被爹拎在半空,脸被憋的紫红,我看见她的脚拼命的地板上摩擦,嘴里还不忘断断续续地说,“馨儿……你,你快,快点回答,你爹爹,你说……说话啊!”
我无话可说,我没有什么话可跟你们讲。
一声撕心裂肺的啼哭从角落响起,赵荫顶着肿了半张的脸,躲在十二姨娘的怀里哑着嗓子拼命嚎啕。
“不许哭!你还哭!”
爹是气疯了,他弓着背扔开我娘,就去找赵荫,被吓的双腿发软的十二姨娘一把抱住。
十二姨娘素来胆小怕事,她跪在地上只顾磕头,“老爷饶命饶命,不能再打了,荫儿她什么都不懂啊,让孩子先回去吧,老爷饶命啊!”
“她不许走!帮着姐姐撒谎!让她在这里看着,以后胆敢胡来就是这个下场!”
爹像条疯狗在祠堂狂吠,他宽大的影子罩在我的身上,已经看不见一点月亮的光。
“家法!上家法,给我打这个贱人!”
护院个个拿着有胳膊粗的棍棒,可是个个都犹豫。
直到爹踹了阿黄一脚,他趔趄上前才高高举起了实心的木棒。
我只听到他说了一句小姐对不住了,耳边冷风刷的一下飞过,那么粗的棍子落到了我的腰上。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没关系,还可以忍受。
我不能叫,阿玉听见会不得了的。
阿黄的力道越来越小,可是咬牙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挥起的木棍越举越高,到最后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我被反手绑着趴在地上,听着阿黄在头顶哭喊。
“小姐,小姐你快叫啊小姐!”
我不叫,我娘倒叫的厉害,她坐在地上抱着祠堂里的红柱嘶吼。
赵荫哭喊的声音比任何人的都大,她才五岁,是真的吓坏了。
爹看我不叫,推开阿黄,挽起自己的衣袖,“没用的东西!老子来!”
他说完抡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