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四溅。
倘若陆离雨在此,定然能看出其中法门,竟能和他当日在松绥幻境中困缚江顾江向云的手法像了六七分。
“江顾!”路真仪厉喝一声,手中长剑径直没入了江顾的腰腹狠狠一拧,灵力骤然暴涨搅断了江顾的经脉。
江顾扯了扯嘴角,抓住那元丹狠狠一扯,便
() 扯出了大半,撕裂的元丹仅凭着几条细长的红线相连,血滴滴答答落了下去,江顾手中的赤雪剑终于出鞘,卡住了路真仪的剑不让他从自己的腰腹间抽出,周边的法阵骤然合拢,竟是打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将他们兄弟二人的命留在此处。
路真仪心中一惊,他没有把握能赢江顾,自然他可以跟江顾同归于尽,但他还在意路自明的性命。
只是这瞬间的犹豫,就成了他致命的疏忽。
江顾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身后,扯断那元丹的同时,赤雪剑回旋便要割断他的脖子。
然而路真仪和路自明的配合极其默契,千钧一发之际,路自明重新掌控了身体,他果断弃了本命剑和那大半元丹,挣脱了江顾的法阵束缚,化掌为利刃断开了离火绳,路真仪同时结起了传送阵,兄弟二人钻入了地底瞬间逃之夭夭。
江顾铺散而开的神识已然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他竭力稳住了呼吸,从法阵中落下,却还是没能撑住,膝盖一软半跪到了地上。
江顾低头看了一眼插在腰腹间的长剑,抬手握住剑柄将剑身缓缓抽了出来,血顺着剑尖滴落,洇透了地上的落叶。
伤口处的血肉狰狞外翻,周边的经脉也被震断,丹田也隐约有了碎裂的迹象,他胡乱地在上面拍了几张止血的符,撑着剑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分神进灵境瞥了一眼,卫风正抱着他那缕元神四仰八叉睡得正香,脸颊不出所料被灵泉旁那块不太平整的石头压出了红印子。
江顾有些愉悦地挑了挑眉。
他收回目光,将路真仪那大半块元丹扔进了储物袋中,改换了容貌身形,而后召出飞剑朝着最近的合灌城飞去。
合灌城依旧热闹非凡。
虽然八阁叛徒和乾坤楼阴阳楼都在找他们,但江顾并不担心,他在平泽时大部分时间都在被追杀,隐匿身份极其熟练,此前同江向云等人一起行动,他并不想在他们面前用上自己保命的手段,听从江向云的安排是最保险的。
但现在他孤身一人,行事就方便了许多。
他故技重施,将烟雨令一分为二,一半藏在自己身上一半藏在了破损的石像中,又将墨玉镯重新拆分藏在了自己和几只尚且存活的灵宠体内——虽然现在和卫风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他依旧不信任卫风,既然这厮能开口说要墨玉镯,定然是有所图谋。
从旁人的视角来看,他不过是个身无长物的修为低下的蝼蚁,而且还身受重伤,对他们来说一根指头便能按死。
而人大多数时候是不会在意蝼蚁如何的,这反倒成了江顾最大的保护色。
虽然有了另一半离火丹的代替,但江顾并不着急重新炼出离火丹给卫风,在此之前他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拍卖大会已过,拍卖场的门口却依旧热闹,除了每三个月一次的拍卖大会,他们还会接受典当和物物交换。
“道友,请。”来者是客,拍卖场中的修士总是笑脸相迎,“无论是什么消息,只要您能提供同
等价值的东西,我们悉数奉上。()”
江顾被带到了个人声鼎沸的大厅,数以千计的法阵中都摆着样式相同的桌椅,桌子后面坐着外貌和打扮都一模一样的修士,为客人提供消息,虽然人声嘈杂,但若仔细听来,却根本听不到阵法中人的对话。
江顾走进了个阵法中。
道友想问什么??[(()”那修士圆脸圆头圆眼睛,笑得完美且标准,如同一个假人。
江顾坐在了他对面,神色平静道:“这个样式的镣铐出自何处?”
他抬手,掌心浮起了面小巧的水镜,模糊朦胧的雾气中显露着一小截画面,清瘦的脚腕被漆黑的镣铐扣得牢固。
“嘶。”圆脸修士吸了口凉气,拢着袖子探出头仔细看那水镜中的画面,“看不清啊道友,这样式的镣铐上至烟雨台下至乾坤楼数不胜数,可否有什么标志?”
江顾垂下眼睛,又将雾气驱散许多,“脚踝内侧的镣铐上,刻了段三叶竹。”
当时他重伤快要失去意识,只来得及匆匆看上一眼,用留影石照了瞬息,而后等卫风再以人形出现,那镣铐便不见了踪影,仿佛那只是他重伤下的错觉。
而他之前放了缕元神同卫风一起进灵境,便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这段三叶竹便是那缕元神映照出来的。
“三叶竹、三叶竹,一叶天一叶地,一叶认主此生不背弃。”那圆脸修士摇头晃脑,“三叶竹、三叶竹,一叶缚神一叶捆魂,一叶死生由主定,生生世世忠心无二,这是天地阁认主灵宠的标记,是个好东西,好东西。”
江顾心底一沉,“天地阁?”
“乾坤阴阳分虚实,顺来逆来定生死,金木水火□□风,生来好命天地阁。”那圆脸修士笑眯眯道:“十台八阁烟雨楼,道友啊,矜贵人都在天地阁呢,烟雨楼都是些劳碌命呀劳碌命。”
“这三叶竹如何解?”江顾又问。
谁知那圆脸修士伸出了两根手指,“问不过三,道友,你已问了两个问题,一共三万九千九百极品灵石,烦请当面付清。”
江顾只能当面付了灵石,原本尚且宽裕的灵石袋瞬间空瘪了下来。
“承蒙惠顾,慢走不送。”圆脸修士喜笑颜开抱着灵石,转身钻进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