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的都是些什么人?”时朝问道。
“这……我也不好说,上至耄耋,下至襁褓,不论男女皆有之。”老妇想了想道。
“那最近你们可有人遇害?”夜祈又问道。
“还是有的,只是可能一共也就剩没多少人了,速度缓了许多。”老妇答道。
经过这一番叙述下来,即便最开始对堕妖有所怀疑,现在也该打消了。
堕妖下手有两个特点,一是专挑年轻人下手,现在看来,并不符合这一条件。
二是受害之人,往往都呈削瘦枯竭的干尸状,双目突出,肉薄见骨,好似干柴。
现在回想一下,刚入镇时,虽然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尸体,但都是正常人的体态,甚至有些人还略微发福。
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们白来一趟,原本目的便是济世,既是济世,如何不算济世。
这下便只剩两种可能了。
寻常之妖、魔人。
啊,不对,还有一种,冥界虽然除了鬼王外,大多为没有法力的凡鬼,但若是执念深沉未了,那便会化作念鬼,念鬼生时或许是凡人,死后却能拥有法力,具体的强弱取决于执念的深浅。
而作为代价,他们会失去自主的意识,只会依着生前最难以了断的念想存于世间,害人、救人都取决于此,因此又称──无主念鬼。
如果是无主念鬼,那旭阳镇这位的实力必定不凡。
老妇见时朝和夜祈许久都没吭声,试探地问道:“各位仙师?”
他们回过神来,相视一眼,似乎都能明白对方所想,夜祈道:“既然这金像和尸体都如此行踪不定,我们眼下也没什么好的法子,不如就让我们先去镇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浮光、掠影、沈怀、妍儿都有些奇怪。地还没坐热呢,怎么就又要走了?
老妇倒是连连答应道:“好,那就辛苦各位仙师了。”
夜祈作了个“走”的手势,众人便先后都起了身。
妍儿全程都在盯着之前那个中年男子,像是害怕,却还是在盯着,沈怀在此期间一直在安抚她,夜祈作了手势后,也是搀扶着妍儿起身。
浮光和掠影都是不知所云,却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再加上之前夜祈的谎报人数,总觉着事情不是单纯的祸患害人这么简单。
几人出门后,夜祈用聆君音对时朝说道:“沈怀她们我去查,你去找找看那金像和尸体的痕迹罢。”
时朝很快就答复道:“嗯,听姐姐的。”
说好了便是兵分两路,掠影下意识地想跟着夜祈,夜祈却向他朝时朝他们的方向点了点头。
意思是让掠影跟着他们。
支开他?什么意思?
掠影怀疑地看着夜祈,见夜祈态度坚硬,便去了时朝那边。
夜祈叫住了沈怀和妍儿,挥手示意她们到那边的树荫下去。
沈怀知道夜祈一定察觉出不对了,但还是乖乖扶着妍儿过去了。
树荫下有雨后叶子的清香,掩盖了些许空气中弥漫着的腐臭味。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们可以说与我听吗?”夜祈极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下来道。
沈怀早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便道:“我撒谎了。”
夜祈没说话,等着她自己慢慢解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什么儿子,但我就是觉得……”沈怀低下头,哽住了。
“觉得如何?”夜祈也低头看向沈怀,问道,“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身为女子,我很无力……看着好友深受险境,无能为力。”沈怀道。
夜祈以为她说的是几日前在街上那件事,于是安慰道:“你护住她了啊,妍儿不是好好的吗?”
沈怀摇了摇头,道:“不、不……从那日以后,她便像失了智似的,好不容易有了好转,我却还带她回来……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着突然开始道起歉来,夜祈也被说的云里雾里。
看这几日沈怀照顾妍儿的样子,“那日”应当不是指夜祈所想的那日,而“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们不是因为避这祸端才离开的么?
夜祈道:“之前出了什么事?”
沈怀蹲下身来,妍儿也跟着她蹲到了地上,二人相互依偎,缓了许久,沈怀还是说道:“我们决定要来城中的前日夜里……”
父亲刚刚惨死好友家中,而好友父亲被冠上因妒害人的名号,又突然离奇死亡、消失,任谁来都会被吓得不轻,虽然沈怀伤心得很,但她最担优的还是好友此刻的心情。
由于父亲的罪名,妍儿即使不知喊了多少遍的“冤枉”,也被关进了距离父亲相隔甚远的一间茅屋内。父亲的尸体失踪后,镇中祸端四起,谣言也随之而来,说是将妍儿关进原本他父亲待过的那间茅屋内,镇邪。
即便妍儿十分思念父亲,但也不愿意待在这样一个骇人之地,却还是抵不过镇民的压迫。
那夜,沈怀偷偷来到茅屋外,原本只是想远看一眼,确保妍儿无事便好,之后再想办法救她出来。
而她刚到屋外,却看见了落在地上的门锁,心道不好,破门而入,眼前之景让她大惊。
原本应当在此时前来巡查的镇民,全雄正站在屋内,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注意到有人来了,将视线移到沈怀身上。
妍儿呢?
沈怀见全雄的样子,心慌极了,眼神在屋内飘忽地搜索,终于看到了一边散落的衣物。
视线再往后移,草垫上,妍儿衣不蔽体,身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