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该上朝了。”
清晨,满是花卉的院子内,男人身着青绿色长袍弯着腰不知在逗弄着什么,几个下属已经催促了好几次,男人却还是一副悠哉样子,着实让人着急起来。
他蹲着身子,一脸慈爱的模样,原是因为他的面前有一只小猫,小猫通体白色,一双蓝眼睛滋溜滋溜地转着,而且小的很,像是刚刚出生,看着让人心生怜悯。
“往常主人是最准时的,还没到时间便已经装束好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夏。”
冯刚朝他摇摇头,名叫小夏的侍卫只得噤声,默默退到一旁。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渐渐拨开云层,阳光顿时洒满了整个院子。无数的花卉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色料,更是浓郁起来。
“我竟然不知道这时辰的风景竟然这么好看。”小夏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感叹。
以往两人都是在太阳未出世之前便跟随主人上了朝,日复一日的,从未像今天这样过。
小猫这时叫了一声,便窜进了枝桠内,不知所踪。
“小猫被你给吓跑了。”
范玖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勾了勾唇便直起身子,拍拍手上的尘土。
小夏连忙退后一步,微微欠身,“主人恕罪。”
他点点头,目光掠过自己的这片花园,向着更远的地方看过去,那是一片湖泊。
湖泊的对面便是当今长宁最繁华的地方凤楼街。此时,那边的声音大了些,也能够看到人影攒动,是店家快要开张的征兆。视线下移,湖面上波平浪静,偶尔能看见一些鸟儿飞过来,沾一点水,便又飞到别处。
他双眼出神般盯着湖面看。倾泻而下的黑发只用一根玉簪子盘着,衣服宽大稍显单薄,但时常奔赴战场的人肯定是不会过于瘦弱的。长长睫毛打下一层阴影,眼尾上挑,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走吧。”
他一甩袖子,宽大的袖口将面前的花朵甩的摇摇欲坠,几经凋零,最后只留下一个花骨朵,而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
“国舅为何没来?”
金色大殿内,大臣立于两侧,均身着红褐色马褂,里面通体黑色的长袍,发冠扣于头上,微欠身子看向龙椅上的九五至尊。
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金黄色的长袍坐在龙位上,一双眸子看得出来是天真单纯的样子,他今日习惯性地望向那一处显眼的位置,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便问向身旁。
宦官往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回答道:“禀皇上,国舅爷今日告假,说是身体不适,晚些时候来。”
众位大臣屏息凝神,听到这话终是松了一口气。
皇帝点点头,神色立马可见的慌张了些。他长呼一口气,像着往常的口吻询问道:“众位爱卿,可有本上奏?”
几位大臣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先是欠了欠身,
“陛下,臣想弹劾一人。”
皇帝神色不太自然,似乎已经预感到他接下来说的事情,“你是要弹劾谁?”
“臣...想弹劾长宁王——范玖。”
话语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刚才还有些人小声谈论,此刻倒是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皇帝面色一凝,语气严肃些道,“李和勤,你可知无理弹劾长宁王是什么罪名?”
李和勤又欠了欠身,“臣知道!但臣...还是要弹劾范玖!”
一些尾部大臣第一次见这场面有些手足无措,仅是只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更别提参与讨论了。
那可是长宁王啊!是在长宁危急时刻力挽狂澜的人!
“那你便说说你为何要弹劾他?”皇帝的神态端正了许多。
李和勤掩了掩自己额角的汗珠,双手攥拳似在给自己鼓劲,
“陛下,臣要弹劾范玖,罔顾圣恩,目无王法!”
“哦?那你说说他做了何事?”皇帝一览座下的各位,大臣们听完面面相觑,有人或嘴角带着笑意,有人或眉头紧锁,真是千姿百态,好不热闹。他勾了勾唇,等待着接下来说的话。
“陛下!上个月月末,于大人依照您的旨意赴泉州处理洪涝灾祸一事,被范玖截胡,他说此等事件交由他主理,这明明就是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啊,这可是您交由于大人主理的案件,怎能被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夺了去!”
他身侧,一人走出队列,站于李和勤旁边,拱手欠身,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让看的人不由得深信长宁王范玖确实是个罔顾圣恩,目无王法的人。
“陛下!”
另一侧,一名大臣走出队列,“陛下!长宁王自入御史台以来一直是勤勤恳恳对文武百官实行监察之权,无任何不良行为,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请陛下明察!”
“盛大人!我这旨意确确实实是陛下下达的,但主理人也确确实实变成了范玖,这是事实啊!”
李和勤看似是没说完,还要再来一番言论,却听见外头有传召的声音。
“长宁王请求觐见——”
原本场上三人听到这声传召,硬是停住,前面立着的两人冷汗直流,而后面这一位当下便松了一口气。
龙椅上的男子面色一变,一副天真的做派显露出来,他望向门口,死死盯着,像是要盯出个洞来。
“陛下恕罪。”
男人越过大门,嘴角带着微笑。他身穿藏青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动物,众人从未见过男人穿此件衣服,之前听说是他不愿意穿,因为显得太过凶狠,此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