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晨彻底乱了阵脚，自认为当初的作案现场设计得天衣无缝，却被女警讲得如临现场。 李准浩在女警讲述过程中，审视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嫌疑人半分。他心里清楚，由于缺少十足证据，女下属的论述掺杂许多推理。不过，他从嫌疑人的神态变化中做实了警方的推理。 “魏梓晨，你还有什么话说？” 魏梓晨惊慌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过了半晌，才失声道：“你们怎么认定颖涵是在我的注视下慢慢死亡的？” 李准浩信手从桌案上操起一本就杂志，冲魏梓晨展示道：“是它给了我们答案。这是受害人收藏的一本老杂志，其中有一则法制故事。” “难道那个故事与颖涵的死有关联吗？” 李准浩鼻孔一哼：“你也许没看过这个故事。我猜张颖涵不止看过几遍了。她也许被这个故意深深感动了，才舍不得丢弃这本老杂志。我可以让王警官向你简单讲述一下这个故事吗？” 魏梓晨黯然无语，算是默认。他也想知道，这个故意是怎样影响张颖涵做案发时做出的那个举止。 王萍显然已经熟悉了那个故事，无需参照那本老杂志，便朗朗上口—— “在国外有一个以杀人为生的职业杀手，他屡屡作案，从来没有失手过，也屡屡逃脱法律的制裁。他后来救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并深深爱上了对方，那个姑娘也爱上了他，他从此坠入爱河，并且厌倦了杀手生涯，决心退出这个职业。可他却需要一大笔钱让他的心爱姑娘过上幸福生活。于是在改行之前又接了一个‘大生意’，雇主让他谋杀一个法官，就可以给他一笔巨款。他为了得到这笔钱，决定再干这最后一票。可就当他把那个法官逼到一个绝境，正准备下手之际，那个姑娘突然出现了。原来，姑娘发现他有反常举动，暗中跟踪了他，直到发现他要对那个无助的法官下杀手，这才不顾一切冲了出来，阻止他的罪行。他当时很慌张，自己的真容已经让法官撞见了，不得不杀掉法官，那个姑娘自然没有能力阻止他杀人。可姑娘突然弯腰拾起地面的一块碎玻璃，并挡在法官身前，并对他说，你如果执意杀人，我一定会告发你，除非你先杀了我。他神情沮丧，因为他当时无法回头啦，可也不能对心爱姑娘动手。姑娘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便用手里的碎玻璃片毅然割断了另一只手的手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这不仅令那个坐以待毙的法官惊呆了，也让他彻底崩溃了。他冲上去抱住摇摇欲坠的姑娘，不顾一切跑向医院，再也顾不上杀害法官了。他心里清楚，一旦救活那个姑娘，自己就得坐牢，甚至被判死刑，再杀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个姑娘最终得救了，而他却因为多次杀人作案被判了死刑，在临刑前姑娘见了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含泪告诉姑娘，他之前靠杀人为生，是因为痛恨那个冷漠的世界，从此做一个冷血的男人，可自从遇到姑娘，他的灵魂深处产生了爱···他宁愿自己死···也要让心爱的姑娘好好活下去···” 女警到底是性情中人，讲到最后，又泣不成声了。 魏梓晨感到无地自容了，重重垂下了头颅。 李准浩向女警投去一幕安抚的目光，随即补充道：“其实那个姑娘根本不想死，她当时为了阻止杀手对法官行凶，只能用非常手段迫使杀手迷途知返。结果，杀手在爱的感召下，没有继续作恶下去。这个故事深深感染了张颖涵。当她在那一夜撞到你作恶时，眼见无法阻止你破门杀她灭口，不得已才学那个姑娘的做法。她不情愿你的手沾人血。更渴望你在她流血之际，依旧能破门而人。只不过不是杀人灭口，而是救她。可她直到血流尽了，也没盼到你破门救她，而是眼睁睁看着她慢慢痛苦死去。这也是她死后呈现出应有的表情。” 魏梓晨的头埋得更低，恨不得脚下有个地缝，令他那副罪恶的躯壳不再被千夫所指。 王萍待情绪平复，再冲嫌疑人愤怒道：“张颖涵在她的生命最后时刻，多么希望你能像那个杀手一样，为了她能放下一切。可你竟然见死不救···你简直不是人！” 魏梓晨不论女警如何谴责，干脆垂头不语，即便那本老杂志里的故事基本还原当初的现场情况，但没有任何人清楚当初具体细节，即便女警刚才的讲话被认作事实，也未必令他遭受致命打击。毕竟，日后法院宣判是依靠证据，而非推理。 就在这个时候，李准浩却冲魏梓晨冷笑道：“你别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即便你不亲口承认，法律照样定你的罪。” 魏梓晨不由一怔：“难道法律还有逼死人的定罪条款？” 李准浩鼻孔一哼：“只要我们定性你是蓄意谋杀，还需判定你是否亲自动手？” 魏梓晨脸色突变，冲主审警官惊愕道：“您···您这话是啥意思？” 李准浩对他冷目相对道：“其实你早就有杀张颖涵之心，案发当晚，恰巧张颖涵值班，你岂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您···”魏梓晨终于有点气急败坏道，“您别血口喷人！” 李准浩冷然道：“你要认为自己被冤枉了，日后去法庭辩解去吧。现在就由我说出埋藏在你心里的那些罪恶的东西吧！” 魏梓晨的额头莫名渗出大量汗珠，并最终汇聚成几道清流，沿着脸颊滚滚流下—— 李准浩朗声道：“你其实对张颖涵的父亲张凯以及公公谢源一直怀着深深的仇恨。当年高考，由于张凯与谢源的暗箱操作，你被张颖涵顶替了。凭你的智商，当然能猜测到其中的猫腻，可你却无力改变什么，便选择了入赘。你以为从此会走上一条坦途，可做梦没有料到自己还是没有逃脱张凯的算计。你从肖玉家什么都没得到，最终不得不净身出户···” 魏梓晨听得汗流浃背，没有料到在短短几天，警方彻底摸清了他的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尽管他花费多年时间选择淡忘，但在今天，彻底被主审警官一五一十揭示出来。他无法逃避，只好承受着莫名的痛苦一字一句听下去—— “你后来走上社会，幻想能够改变命运。可现实对你来说，实在是残酷。当你在社会中屡屡碰壁后，又把怨恨迁怒给张凯。可那时张家根深蒂固，凭你的能力根本就动不了人家分毫，即便张凯霸占了本来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