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开口的是忒修斯·斯卡曼德,英国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拧起眉,迅速从爆炸性的消息中恢复了有条不紊的思绪,问道:“我很抱歉,但是——这是什么情况,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凝视着梅林无机质般的眼睛,反问道:“你弟弟没有和你讲过吗?”
忒修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自己的兄弟,语气咬重了一点:“纽特?”
纽特飞快移开了眼睛:“呃,……他是厄莫瑞斯,厄莫瑞斯·勒梅,他是尼可·勒梅的儿子……圣诞节我陪他去过格拉斯顿伯里。”
他在脑子里艰难地思考怎么在一段话内讲完这孩子的完整来历。
“叫我Lily就好,太拘谨了我可受不了。”梅林喝着苹果汁,语气轻描淡写地代替纽特解释,“炼金术的产物,有血缘关系,没有生育过程。我有预知的灵感,知道一些未来发生的事……不过现在不太好用了。这个解释你满意吗,忒修斯?”
他再次在心中画了个十字,怀念自己已逝的千里眼。
纽特看到自己的哥哥因为忽然被一个孩子亲昵地叫了名字而面色一僵,他偷偷笑了笑,然后探询地看向梅林:他不打算告诉忒修斯自己究竟是谁吗?
梅林仿佛没看懂他的眼神:“你也想要一杯苹果汁吗,纽特?”
纽特完全没料到他的问题会是这个,愣了愣,急忙摇头拒绝道:“我不用了,谢谢,Lily。”
梅林弹了一下玻璃杯,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当”,装模作样道:“不用谢,乐意为你效劳,先生。”
忒修斯将弟弟和梅林熟稔自然的相处尽收眼底,出于对纽特的信任,他的心更安定了些许,思考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战争会爆发的?”
梅林想了想,诚恳地说:“从一开始就知道。”
卡玛愕然道:“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梅林叠着胳膊趴到吧台上,将半张脸藏在玻璃杯后面,声音仿佛一阵和煦的微风:“没有人问过我呀。”
邓布利多的情绪十分复杂:“……从你口中得来的信息或许会对未来造成巨大的改变,Lily,时间是神秘中的神秘……我最担忧的就是这一点。”
梅林笑出了声,眉毛弯出柔和的弧度:“哈哈,这也没办法呢。”顿了顿,他又用指尖弹了一下玻璃杯,笑盈盈地说,“放心好了,这并非可以改变的未来,而是人类史的注定。战争兴起又归于和平,未来的画卷仍然在徐徐展开……摆在你们面前的是选择的可能性,要好好加油哦。”
纽特的脸也趴到了吧台上,眼睛和梅林平行,无奈又认真地说:“哪怕是你,说出这种话也太不负责了……”
梅林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鼻尖,有点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轻声细语道:“这就是我能替你们做的一切了,纽特。我不是人类,不参与到人类的纷争里,除非……”
除非人类已经没有未来了。他将这句话压在舌底,换上一句似真似假的谎言,面不改色地微笑道:“除非命运指引我这么做。”
忒修斯烦躁地咋了一下舌,倒也没纠缠于此:“预言家的风格。”
你的工作里都遇到过些什么样的预言家啊,忒修斯。纽特把这句话憋了回去,甚至对哥哥产生了几分同情。
邓布利多拍了拍梅林的肩膀,说:“最好会把向他求助作为最后手段,尤瑟夫,忒修斯,还有——纽特。”他点纽特的名字时用了重音,主动开口询问梅林的纽特抿起嘴,紧张地舔了舔牙,点了一下头,算是表示自己明白了。
“Lily知道的未来只是一个未来,他已经没有预知的眼睛,说出口未来的越多,恐怕剩下的准确性就会变得越低。”邓布利多的神情格外严肃。
卡玛皱起眉,急切地问:“我们至少可以向他确定进程,……是或者否,这样总可以吧?”
梅林举起手:“我不介意。”
邓布利多:“你还是介意一点。”
他的语气里有些警告。
梅林把手缩了回去,从善如流地说:“好的,都听你的,我只是看着就好。……但是和否确实没什么关系。”
在场的人们又进行了一些忧虑地交谈,邓布利多否定了卡玛去德国麻瓜政府查探的打算,因为此时的德国总统身边必定布满格林德沃的眼线,而且,哪怕以非法手段控制了总统,也无法抵抗麻瓜世界积蓄已经的洪流。
“最好的方法是趁现在还来得及,将在欧洲,尤其是法国,反对格林德沃的势力转入地下,以免遭受他的清洗。”邓布利多深思熟虑地说,“分散藏好,就算格林德沃能够预知,也无法看到每个人的未来。”
忒修斯冷冷地挖苦了一句:“是啊,藏在地下也好过纽蒙迦德。”
但这就是他表示赞同的意思了。
“我们可以接纳一批巫师,官方地接纳。”忒修斯冷静地说,仿佛这不是一件需要付出极大心力的事情,“我会去向部长提议保护性引渡,就以……”他舔了舔牙关,坚定地说,“以防止灾难性的政/治/迫/害为理由。”
卡玛勉强笑了笑:“你真该去魔法法律执行司。”
“如果你有个永远会出其不意地把自己送进魔法部的弟弟,你也会熟知各种法律的用处。”忒修斯耸了耸肩,纽特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邓布利多想了想,说:“引渡最好就在选举当天,哪怕格林德沃看到这样的未来,也无法抽开身。”
“那桑托斯怎么办?”纽特不禁问道。
邓布利多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到时候,我会从选举现场带她离开。”
忒修斯轻松地说:“如果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