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沉的呼唤充斥着万种复杂的情绪,有久别重逢的兴奋,更有种果不其然的哀叹。 比起三年前,他的身姿更为挺拔,精致的容貌上难掩他炙热的瞳孔,黑色玄衣再加上头顶上的冕旒晃动,雍容华贵,可如今褪去了一身帝王气息的人望见心爱之人,就像是个普通男子般手足无措。 “陛下!万万不可啊!这里面都是染上瘟疫之人,可千万不能——” 身后脸上裹着布条的侍从追赶而来,随着男子的脚步停下,自然是看到了在院中和多位男子僵持着的陌生少女。 他们一愣,不知道眼前的少女为何人,更不清楚为何陛下突然发疯了似的要跑进来。 听到这些人的称呼和男子的穿着,景岁岁的目光扫向他已经正常站立的双腿,她轻笑地和他对视。 “陛下,好久不见。”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们冷血残酷的陛下竟直直地穿过众人走到破旧不堪的院子内,猛地将眼前的少女拥入怀中! 景岁岁有些惊讶于他的举动,脑中在无量界所看到的前世记忆在此覆盖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这个拥抱中男子的颤抖和用力,她扬起唇,抬起手也揽上了对方的背。 “不裹着布进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如今陛下——” “唤我阿年便好。” 拥抱完,沈有年俯身打断了少女稍显客套的话语,纤长的睫毛下倒映出白嫩脸庞上沾染的灰尘,他用袖子轻轻擦拭起来,仿佛他手下的是一颗染上尘埃价值连城的珍珠。 众人被陛下的一顿动作给震惊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陛下不顾自身安危如此照顾!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有能力研究出治好瘟疫的药方。”景岁岁眸光闪亮,认真道。 见男子想拒绝,她立即给出了无法拒绝的理由,“我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一直和里面患病的女孩朝夕相处,我大概已经患上瘟疫,我没有退路,阿年。” 望着少女消瘦的脸庞和沾染血污的长裙,沈有年的心没来由地攥紧,呼吸也沉重下来。 “……好,我会给你腾一间屋子供你起居研究,不过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谢谢阿年。” 见少女笑容灿烂,沈有年唇角划过酸涩。 少年不得不前进的理由便是那颗光芒万丈的珍珠,可还未等他有拥有霸占珍珠的能力,珍珠便已消失不见,而等珍珠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却又一次面临分别。 而他,却只能将这些言语隐入心底。 —— 城主府。 景桃正怒气冲冲地在后院横冲直撞,终于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四院内。 正值午时,院内的女子正穿着一身华贵精致的长裙正在石桌上吃着四菜一汤,身后还跟着刚派到这儿服侍的丫鬟。 “就是你吗?”她靠在院门旁,一脸不善地歪头问道。 从早上开始城主府内就传来陛下收了个府内的婢女到后院,她得知此事后便立即赶来。 “景小姐午安。”女子见到对方,立即将碗筷放下,一脸局促地站起身子,直到被身后的丫鬟按下。 “陛下都让小姐住在后院里了,日后的身份肯定不同凡响,为何处处要畏手畏脚,低人一头?” 丫鬟的话语落入耳边,女子的紧张终于缓解了些。 “我很好奇,沈有年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景桃挑眉,缓缓走入。 “景小姐,你这算是强闯!小姐和陛下之间的事情与您何干?还有,你如何能大声呼唤陛下的名字——” 丫鬟刚起身怒斥,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脸上。 景桃眼神淡淡,在扇完后用绸布擦了擦手,“一个奴才也来质问我?” “景……景小姐这样是不是太欺人太甚了?”女子见此愤怒地质问道,“就算是她做得再不好,由我来管教便是,为何一言不发就出手相打,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这是在拐弯抹角骂她畜生呢。 有意思。 这个人根本不像表面上如此无害。 景桃不怒反笑,她缓缓抬步向前,走到女子的跟前,和她对视,“早在来之前我就打探清楚了状态,是在和侍卫纠缠的时候刚好被沈有年救了是么?结果那太监就很有眼色地将你放进来了。” 而她之所以来,是想看看这个女子的心思的。 “景小姐,陛下登基两年来不近女色,更没有和女子贴身接触的消息,这更加证明了小姐对陛下的特殊!”丫鬟捂着被抽肿的脸庞,振振有词,她心有怨恨,“您也不过是沾了景大小姐的光才能站在这里,别忘了这里是凤穹国!况且景大小姐早就——” 坊间一直有传闻,凤穹国新帝的心底挚爱便是曾经帮助过质子时期他的景大小姐。 “啪——” 又是一个巴掌落在了脸上。 “我丫鬟说的皆为属实,也不知景小姐为何如此动气,”女子眼眸沉下,“凤穹本就是陛下的天下,一切以陛下为大,不是你一个青落国小姐能够插手的。” 话锋一转,她语气忽然清扬起来,“谁又曾想,在大陆盛传琴棋书画温柔和善的‘预言之女’会是个只会从动粗的星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