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钟,沈绮雯逐渐从梦境中苏醒,只感觉头脑发晕,四肢乏力。
伸手揉了揉额头,准备去用冷水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沈绮雯刚打开门,就发现顾淮舒坐在走廊的公共座椅上,座椅正对着她的病房门口。
顾淮舒也听到开门声,抬头望去,两人目光交汇在空中。
沈绮雯从未见过顾淮舒如此狼狈的模样,原本定制的西装皱巴巴的,头发凌乱不堪,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眼眸更布满了发红的血丝,一只手上还绑着绷带。
沈绮雯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开,如今的顾淮舒与她再无瓜葛,都已经离过婚,何必再在意太多。
不再理会顾淮舒,独自走向洗手室,然而意外的是,她一走,顾淮舒也从椅子上站起来,默默跟随。
沈绮雯刚用冷水打湿毛巾准备敷脸,想借此让脑子强制清醒,但刚拿起毛巾,手中的毛巾却被人抽走了。
转头看去,发现是顾淮舒站在她身旁,手中还握着冷水打湿的毛巾。
手中的湿毛巾冰凉,让顾淮舒皱起眉头,声音低沉地开口:“不要用冷水洗脸,用热水洗。”
“顾先生,如果你真喜欢管事情,就请回你公司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沈绮雯说完,伸手想夺回毛巾,然而顾淮舒紧紧抓住,她使劲也无法抢回毛巾。
就在两人争夺毛巾不愿放手时,一位老婆婆提着盆子走进了洗手间,看了两人一眼。
老婆婆笑着说道:“姑娘,你男朋友真是心疼你啊,你也不要害羞了,就让他帮你擦脸吧。”
医院住院部的洗手室,是提供热水的,老婆婆过来是准备接点热水,洗衣服的。
她一进门就看到两人在争夺一块毛巾,这才会错了意。
“婆婆,情况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沈绮雯刚想解释。
顾淮舒已经打开了热水龙头,将毛巾放入水中,让它吸收热水,然后试了试温度,拧去多余的水分,将一块冒着热气的毛巾放在沈绮雯面前。
沈绮雯瞥了一眼面前的毛巾,再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老婆婆,无奈地伸手接过毛巾,匆忙地擦了几下,然后迅速离开了洗手间。
顾淮舒一直紧随其后,直到门口的时候,沈绮雯忍无可忍地转过头,看着顾淮舒说。
“顾淮舒,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想表演离婚后深情的姿态,那么你已经做到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顾淮舒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沈绮雯,眼中流露出悲伤。
就在沈绮雯的耐心耗尽,准备转身回房间的时候,顾淮舒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还带着一丝祈求:“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句话,沈绮雯冷笑一声,凝视着顾淮舒开口:“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摆出这副虚伪的样子有意义吗?看着真恶心。”
说完,沈绮雯径直走进房间,房门砰地关上,独留顾淮舒站在门口,久久不动。
沈绮雯毫不犹豫地把刚擦脸的毛巾扔进了垃圾桶,她不想留下任何与顾淮舒有关的物品,只会让她感到恶心。
片刻后,刘姐提着保温桶走进了房间,微笑着对病床上的沈绮雯说:“我猜你下午才会醒过来,所以我早早熬了鸡汤,你来尝尝。”
透过半掩的门缝,沈绮雯清晰地看到站在门外注视着她的顾淮舒。
沈绮雯并未理会他,端起刘姐递来的一小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看着沈绮雯喝着鸡汤,再看一眼门外的顾淮舒,刘姐小声问道:“要给顾先生端一碗尝尝吗?”
沈绮雯停顿了一下,平淡地回答:“他不需要。”
听到沈绮雯的回答,刘姐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沈绮雯原本以为顾淮舒会在晚上离开,毕竟医院晚上空调会关闭,走廊时不时会有冷风呼啸而过,顾淮舒肯定不会傻傻地留在这里,而且他还有很多公司的事情需要处理。
然而,晚上沈绮雯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外面,发现顾淮舒依旧坐在走廊的公共座椅上,闭着双眼,看样子是睡着了。
顾淮舒昨夜未曾闭目,一晚上都在打电话,动用人脉找寻著名医师。
清晨,他开车奔波于M市和C城之间,诊断结果出来后,他静立于门外,透过玻璃门呆呆地看着沉睡中的沈绮雯。
坐着睡觉本就不舒服,更何况是身材高大的顾淮舒,现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姿势看来颇为别扭。
沈绮雯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看他,回到床上躺下,想闭眼早早入睡,然而头脑却异常清醒,久久不能进入梦乡。
数羊数得她已感到厌烦,沈绮雯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旁边叠整齐的棉被,径直走出房门,将棉被抛向顾淮舒身上,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接着又关上门,再次躺回床上。
这一次,困意席卷了大脑,沈绮雯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清早,沈绮雯醒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除非是被刘姐拉去进行化验检查。
许是连下了三天的大雪,将天空中积攒的雪落完了,今天竟是睛天。
沈绮雯拿起洗漱用品,打开房门,瞧见椅子上整齐叠放着的被子。
看了一眼椅子上的被子,沈绮雯刚看到阳光那点淡淡的喜悦被驱散,她打算洗漱完毕后,就将被子收回去,放在外面占地方。
然而,当她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了顾淮舒。
顾淮舒手上提着几个袋子,里面装着打包好的早餐。
看到沈绮雯走近,顾淮舒迅速向她走来,关切地问道:“饿了吗?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