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吾摇了摇头:“那人不敌我,伯父放心,只是若是住在伯父府中,恐给伯父带来麻烦,还是外住安全些。”
林符礼微微沉思:“那倒也是,如此倒是委屈贤侄了。”
林芜插嘴道:“景吾哥哥,如此说来,你也很厉害呀。”
许景吾闻言,露出一些笑意:“在下只是从小习武,算不上厉害,若真要说厉害,我师傅比我高出百倍。”
林符礼闻言一笑:“那老狐狸活了多久,你才多大,不可妄自菲薄。既然,阿芜说你厉害,那你就是厉害,年纪轻轻有此成绩,理当骄傲些。”
“多谢伯父夸赞。”
三个人吃着饭,聊着些家长里短,林芜才发现,许景吾这个人虽然木楞了些,但是却是知道不少,无论是爹爹和他说朝堂之事,还是她和他说的野史传说,这个人都能说上一二,至少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只会摇扇做风骨的人强多了。
吃过饭,许景吾早早地就告辞了,站在门口目送许景吾离开,林芜这才回过头想起,这人是为了他的婚事而来,既然来这了,肯定是要娶她,爹爹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盘。林芜嘴里哼哼了两声,打算去找她爹算账。
吃过午饭,打算在书房午歇的林符礼等着林芜敲门,他是觉得自家女儿如今及笄已经半年了,别人家的姑娘要么已经嫁人了,要么婚事也早早定下了,也就他家姑娘,及笄大半年了,现在是连个亲事也谈不拢。
对于许景吾上门说亲,硬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他倒觉得这孩子虽然腼腆了一些,但是也能看出来是个好心眼的,就是住的太远,他也舍不得他家姑娘。
“唉~”林符礼叹气,听着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他一时有些头疼,果然当初生女儿是个错误。
“爹,我进来了哦。”林芜敲了敲门,不等回应,就带着小月进了书房,旁边的书童很有眼力劲的开门,安静的站在一边,充当空气。
看着林符礼坐姿端正的样子,林芜一笑,自己动手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林符礼对面:“爹,想什么呢?”
林符礼叹气:“我知道你又要说我唠叨,阿芜啊,你也不小了,这婚事,咱们也得认真相看不是,你看景吾这孩子,多懂事——”
“爹!”林芜打断他,“我知道你操心我的事情,但是娘去世的时候,您不是答应我,以后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吗?”
看着林芜有些坚定的眼神,林符礼突然想,她娘要是还在,那轮得到他操心:“阿芜,爹知道你有主意,可是这婚事不同其他,你这般——若是我百年之后,你在江南孤身一人,没有支撑,那可如何是好。”
林芜无奈的叹气:“家中事务我也能做,生意上的事,谁说女子就做不得,我知道您担忧我,可是,说不想嫁就不想嫁,像娘那样的人生,我不想拥有。”
林符礼有些无言,看着林芜略显哀伤的脸,低了头:“阿芜,是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
林芜不在意的一笑:“现在咱们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您现在这样就行,说起来,那个许景吾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婚书,王伯都告诉我了,您就别藏着掖着了。”
林符礼再次叹气,把怀里藏着的婚书和信给了林芜:“这还是我在京城时,那时候和许渠说,日后我若是生了个女儿,他生了儿子,就结成亲家,反之亦然,当时在花船上,喝了不少酒,稀里糊涂的就写了这个婚书,一式两份,两份都在他那里,当时说是怕我弄丢,现在想来,他是怕我反悔。”
“这么说来,这个婚事不好退啊。”林芜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
“是啊,阿芜,我看那小子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从八品的京官了,咱们也先把婚事定下,嫁不嫁你说了算,你看如何?”林符礼眼角的皱纹逐渐聚拢,“说起来,那小伙子长得也算俊俏,配我家阿芜也算过得去。”
林芜翻了个白眼,仔细翻了翻婚书,将婚书递给站在一旁装空气的小月:“知道了知道了,有主意了和你说,反正现在是我说了算。”
林符礼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好好好,大小姐说了算。”
……
从林府出来后,许景吾狠狠地出了一口气,感觉放松了不少,果然人际交往这些事情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困难啊。
摸了摸肚子,他一个习武之人,装作斯文,完全没吃饱!还好还好,回去买点吃的吧。一个人住还是要方便许多呢。
在自己租住的客栈买了些吃的,老板娘看在他的脸上给他打了一个折,许景吾觉得,至少长得有些俊是没错的。
许景吾收拾了下自己的房间,随意的和衣躺在床上,看着灰色的床幔,不知怎么的想起那个女孩子来,是叫林芜吧?
林芜,许景吾,感觉名字挺搭呀,而且好像是个很好相处的姑娘呢,婚事嘛,果然应该带些礼物上门的,完全忘了这回事啊。
想着这些,许景吾一时有些烦躁自己的性子,明明和熟人之间也能好好沟通,怎么每次和不熟悉的人交流他就怂了呢。
想着在林府时自己的样子,许景吾翻了个身,对着上方的床幔低声骂道:
“许景吾,你个怂货!”